凤翥(388)

作者:流花烟雨

淑琳低头似哽,德琳捏了她手,对秦简道,“这一路风尘颠簸,大哥能受得了吗?”

秦简瞥目向了别处,笑道,“你们都受得了,我有何受不了?”——当初以为会是德琳和亲,他已下决心随同远嫁,未料事情变故,随同远嫁亦变成了送嫁:都道公主和亲是可载史册的大事,皇家着他亲历其中,更足以将盛况传世。

“少监,二、教习,这条路走下去,就能通往平卢吗?”淑琳缓过来了,插话:三姐姐当初是从这里登程的,那她接下来要走的,是当初三姐姐走过的路?

“平卢往东北,回纥往西南,过了八方台就分成两股道儿了。”

“不是说平卢和回纥挨着界吗?”

“挨是挨着,可就好比……,好比宁王府和裕王府是挨得近,可你不能穿过宁王府进到裕王府里头去。你得各走各的道、各进各的门儿不是?”

秦简直挠头,想着怎么能叫淑琳明白。淑琳看着他比比划划的,极认真听着,却显然似懂非懂,德琳在一旁看了,不由莞尔,浑不知远处高坡上,有人看着他们,蹙眉对了容尚仪,“秦少监在那里做什么?要他检点些,休让帖尔汗王子他们误会。”

第174章 迢迢(五)

容尚仪看看远处专心交谈的那三位,以及环侍的舜娘、秋蒲、墨莲、绿菱等人,实在看不出当中哪个人或哪一样失了礼仪规矩,能被帖尔汗王子他们误会。心里不以为然,过后还是找了秦简。秦简果然不服,“我怎么不检点了?!光天化日,众目睽睽,我……,哦,我知哪儿不检点了,是因跟我说话的有杜教习吧?可不可笑?!那是我师门女弟!再说了,德琳多大我多大?怎么能想到……?你都明白、都不醋,他生什么疑?……”

“闭你的嘴!”容尚仪斥他,“你明知他疑心,不能避讳些?”

“怎么避讳?!”秦简脾气也上来了,“再说为何要避讳?又有何要避讳?我是这一趟的撰录官,少不得与公主和她身边人打交道,他要疑,那可真疑不过来!再说德琳如今与他何干?他凭甚动疑?”他瞪着容尚仪。

“你去问问他不会?!”容尚仪也气着了,拂袖而去:再说、再说、再说,他怎么不叫“秦再说”?!狗咬吕洞宾,她多余管他。

容尚仪是真恨秦简“呛”她:元成的行为,她仔细琢磨过——临行前傅尚司说的话她听在心里,以她们的身份,殿下与杜教习如何,她们无权指手画脚乱加评判,即便被皇后娘娘问到了,也得好好思量思量什么当说、当说几分,说白了,心里得有数,一旦表错了喜恶,往后可就难在皇室中立足。像傅尚司,明显是倾向德琳的,也顶多在她面前略露一二而已。至于她,还是更熟悉元成些,旁观下来,她确信太子殿下并未视杜教习如寻常,也许还心存关切,也许只是“护食”一般的心态——这种更可怕,自个儿不见得吃、旁个却决不能觊觎。她是怕秦简被元成当成假想敌,哪知他冲着她“横”起来了,活像她和元成是一路的似的,简直……不可理喻!

容尚仪负气一走,秦简就后悔了,可令兵已来回摇旗催着启程,只得怏怏地归了队。是夜人马停歇于驿馆——经过一日远行,除了惯于旅途戎马的,余者皆觉疲惫,简单地人吃马喂之后,各自归宿。容尚仪带了德琳与翠霞等副使们打着灯笼巡夜,一面交代德琳——她二人商量妥当,往后分别领人巡夜,能省些辛苦。德琳不曾做过此等事,容尚仪先带她一回,道“巡夜是起个预防,愈是到了外头,灯油火烛愈是要加小心;另要格外防着赌酒耍钱骂架滋事的……”,翠霞听了笑,说“都快累瘫了谁还有心思骂架滋事。”容尚仪道“你是没遇着能气死人的。能气死人的人,即便瘫了、哑了,靠努嘴儿斜眼也能挑起人的火气。”几位副使听了都笑起来,说“大人您又编故事。”容尚仪挑眉道,“怎么叫编故事?”还要说,副使们却对着月亮门处进来的人行礼招呼,“秦大人。”

德琳也行了礼直身,却见容尚仪板了脸,“秦大人止步!这是内……”,一想这是驿馆,哪有什么内宫外宫的,况且就算在宫里,秦简的琅嬛阁也算是在内宫。正满肚皮官司,秦简却一托手中的泥壶,“京里带出来的女儿红,尝尝?”

“尚仪刚说了要防着赌酒耍钱的,少监大人就自投罗网来了。”翠霞拍手失笑。秦简也笑,“自投罗网?翠史你这本事能算卦了!放心,我这儿只有酒没有钱,我哪能害你们大人好心没好报?您说是不是,容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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