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翥(132)

作者:流花烟雨

谭玉君闻言自然连称“不敢”,由着瑜妃亲把挂件儿与她佩上。众人不知就里,皆以为这徐娘半老的瑜妃不过是言语风趣而已,毫不知她这番话听在徐若媛耳里是怎样的含沙射影,此后每看到谭玉君戴着那挂件儿更像是眼中钉肉中刺一般,只是有苦说不出,直等到和徐兴祖谋面的时候才把这一节学给她哥哥听,不无抱怨地道,“我当初都说了这瑜妃在宫中地位并不甚高,求她只怕不中用,你们偏不听,如今倒落得被她羞辱……”

徐兴祖心道你要就是不想求她,当初又何苦把挂件儿捎出来给家里?那还不是叫娘以此为敲门砖去见瑜妃的意思?心里这么想,嘴里可不敢这么说,劝慰道,“你也不必跟她一般见识——我听爹娘说,瑜妃是想叫你给她的女儿馨平公主做教习的,娘自然得奉承着她说求之不得,谁知最后你成了乐平公主的教习,她便以为是我们过河拆桥……”

“她可倒真敢以为!”徐若媛冷哼,“她以为我能留在宫里是得了她的济?真是可笑之至!”还有更尖刻的话,可在舌尖儿上滚了滚,到底还是咽了回去,默然片刻,脸色恢复了些,“此事只需告诉爹,不必叫娘知道。”免得范氏拿捏不住分寸再生出事端。

“知道了。”徐兴祖答应,乐得见她如此,“你也不需再与她怄气——不管怎么说,你如今也是皇后娘娘的人,她顶多就是拐弯抹角地痛快痛快嘴,还敢真的为难你不成?”见徐若媛只是微微冷笑,也不知她心中是什么计较,故只顺着自个儿的话往下道,“爹叫我告诉你,说你这开局已是一骑绝尘了,能与乐平公主朝夕相处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你定要打起精神,万不可懈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要及时告知我们。”拜师之仪后教习们就从各自的临时居处迁至公主们的宫殿同住,故徐兴祖才有朝夕相处的话。

“这样的话就不需格外嘱咐我了,”徐若媛蹙眉,“我怎么也不能枉费三年在这宫里白走一趟就是了。”

“那就好。”徐兴祖见她如此也不敢再深说,另起了话头道,“我听芸香丫头说你这些日子得了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不少赏赐,果真?”

徐若媛闻言略露出些笑,“你听她的。都是我有人家也有的赏:像过节的赏、拜师的赏、帮着筹办赛墨之会的赏,有什么好值得单挑出来说的?不过你既提起来了,我还真想起件事要问你。”

徐若媛说起的是她把金花投给了太子殿下的事,问徐兴祖这两天可听到东宫那边有什么说法没有。徐兴祖听了原委哂笑不已,连说她是白费功夫,把元成参与赛墨不过是凑趣这一层告诉了妹子,换来徐若媛的冷笑,“哥哥,我真不想说你是什么目什么光——谁还贪图得他的赏不成?我不过是叫他知道我投了他的字而已!”

徐兴祖眨巴了两下眼,恍然,“你这是想把他们母子兄妹都一块儿笼络到你这边儿?”

徐若媛哼了一声,未置可否。徐兴祖道,“要这么说,太子殿下一定会知道你——我听说李总管当日把金花箱子拿回去,太子亲自验看的,似乎说只有两个人投了他,他还能记不住都是谁?”

“两个人?”徐若媛听到他这么说倒是一愣,拧着蛾眉思忖道,“那另一个人是谁?”

徐兴祖不假思索,“那上哪儿知道?内宫中那么些人……”

“话不是这么说,”徐若媛打断,“要按你说的,宫里原有的人是不会投太子的,那投他的只能是新进宫的人,说到新进宫的人……韩颖和陆瑶筝投的是骆清远,燕云秋投的是杜昭,这都是明账——伯乐奖她们都拿到手了,剩下的……谭玉君?!”徐若媛猛然想到了最有可能的人:与她一样出入过东宫、有机会接触到太子的墨宝,且又明摆着是不肯居于人下的人,除了谭玉君还能有谁?

徐若媛愈想愈觉有理,脸色便难看起来,徐兴祖倒是不以为然,“你也不能一口咬定就是她,还有杜家的小姐不也……”

“不会是她,”徐若媛摇头,“我过后旁敲侧击问过陆瑶筝,问杜德琳既向她推荐了骆清远的字,自个儿怎么反没拿到伯乐奖,她说杜德琳投的是一幅她觉着有潜质的字,说是要给写字的人一些勉励。从陆瑶筝描述的那幅字的方位看,与殿下毫无相干。”人家有依恃的小姐到底与她不一样,可以拿着金花去行善举,她无人家的根基,只能时时事事处心积虑。

“你敢保陆瑶筝跟你说的是实话?我可听说她和杜德琳要好……”

“要好不要好她也想不到要防我——我在她面前向来能说她的杜姐姐十个好不说一个孬,就她的那副头脑哪能知道我是真心还是假意?更遑论跟我藏心眼儿了。”

上一篇:吃货,快到碗里来! 下一篇:可知佩意

同类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