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只听真心话(116)
所以才说血缘是这个世界上最操蛋的东西。
在水果店买了些水果,薛芒安和陆岸去了赵静晨的家里,赵静晨夫妇俩还没下班,只有王国萍在。她操着一口扬州话问:“哪个啊?”
“我,芒安。”薛芒安也拿扬州话回。
“诶呦,芒芒啊。”王国萍连忙开门。
“奶奶。”薛芒安叫了她一声。
“你怎么到这块来了的?”
薛芒安说:“来有事,顺便来看看你。鹏鹏呢?”
鹏鹏是赵静晨的儿子,也就是薛芒安的表弟。
“上学,还没嘎来(回家)呢。我刚在看电视,看得都要冲等(打瞌睡)了。”王国萍看到了陆岸,“这个是哪个啊?”
薛芒安说:“男朋友。”
“诶呦,谈朋友了啊。”王国萍拉着陆岸看,“蛮好,个子高呢。”
陆岸说:“奶奶好。”
王国萍招呼他们坐下,拉着薛芒安问这问那,俨然是一副慈祥的样子。坐了些时候薛芒安就起身要走了,王国萍就拉着她,手里攥了一叠红票子往她口袋里塞。
薛芒安说:“不用,你留着用,我不缺钱。”
“谈朋友不要花钱的啊?奶奶有钱,在上海这块又不要我花什么钱,你拿去。”
双方僵持了一会儿,最后薛芒安还是拗不过王国萍,那叠子钞票也不多,也就七八百左右,但是对于王国萍这样一个没有收入来源的老太婆来说,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她终究还是护短的,哪怕薛芒安不是他们赵家的根,那也是他们赵家的须。
血缘是这个世界上最操蛋的东西。家族里最惹人厌恶的是,所谓“一家人”,他们不能永远相爱,他们总是会处出矛盾。或大或小,把生活搞得“乒乓哐当”,鸡飞狗跳。
它是一根无形的红线,把你跟原生家庭紧紧捆绑。你的三观,道德,认知,都会为了它而扭曲和变化,因为正是它哺育了这些。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而这就是血缘在作怪。如果一个家庭里所有的人都是无亲无故,那么他们随时可以一拍而散,没有任何缠绕的红线。
可是血缘也是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
它让你可以没有任何缘故地去爱,去承担,去保护。因为有它,你才知道你从哪里来。
薛芒安攥了攥那叠票子,跟王国萍说了再见。
出来后陆岸跟她说:“抱歉啊,我之前不该说你奶奶对你不好的。”
薛芒安笑笑:“我小的时候犯错她就扬言说要把我眼睛抠下来,所以我爸爸经常对她有意见。她对我不好也确实是不好,对我好也确实是好。其实我仔细想想,还是好的时候居多吧,因为我长大些就离开她了。因为很久不见,所以与其怨恨不如惦念。”
薛芒安是一个总会记得别人的好的人,大概是她从小就缺乏这个,所以但凡别人给了她一点,她就会感恩一辈子。赵志成也好,王国萍也好,任芝华也好,其实都在无形间中伤过她,但是她还是选择了记得他们的好。不去粉饰他们的过错,也不忽视他们的温暖,这就是薛芒安,清冷地活出了人情味。
所以陆岸才会说,薛芒安的冷都是裹在外头的,把她的保护罩揭开,里头是软绒绒的一片。
“你有记恨过什么人吗?”陆岸问她。
薛芒安想了想,回:“没有,人生已经这么不开心了,还得去记恨着别人,那不是就更苦了。”
“我之前见到你爸爸时总是会为你感到委屈,但是现在才发现好像是我错了。他毕竟是你爸爸,无论他再怎么不可理喻,他都是你爸爸。对不起啊,我之前还那么冲动地跟他起冲突。”
薛芒安说:“没关系,你不用道歉,其实当时我还挺感动的。这么多年了,第一次有人为我感到委屈,虽然连我自己都不会这么觉得了,但是你还是会为了我忿忿不平。”
薛芒安捏了捏他的胳膊:“谢谢。”
“没…没事。”薛芒安这么一本正经地道谢陆岸反而不好意思了,他岔开话题,“怎么连道谢都要动手,我是不是最近太纵容你了?”
“是啊,”薛芒安说,“都快把我给宠坏啦。”
第45章 昆山渣男团C位
陆岸把薛芒安送回杭州后就被陆军河拎回公司继续上班了,反正大四又没什么课,陆军河的意思就是想让这小子多吃点苦,省得成天在外面鬼混。陆岸说你放我到大公司去实习吧,别成天窝在你这个小公司里,最好是去阿里,正好去杭州找薛芒安。
陆军河说:“我让你实习是叫你熟悉公司各层各级的运营,又不是真的要你做个码农,你之后是要做管理层的,到阿里去,人家马云让你干核心的活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