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是哄你(67)
那时真是可以用兵荒马乱来形容,丧事繁琐,王维芳离不开,她若这时离开,婆婆与她有得吵闹。
这时哥哥们也抽空出来,关心谢书音情况。
谢书音体谅他们,额头蹙着,痛得汗涔涔的,咬着牙说:“阿约和文涛陪我去就行了,没事的。”
谢书约忙说:“别浪费时间了,仲宾哥也在。”
程仲宾车子开得风驰电掣,不知是他技术高超,还是名贵车子性能好,速度那样快,却也同样稳。
谢书音很快被送进产房,蒋文韬本来就是医生,他心理素质好,还坐得住。谢书约则完全坐不住,她一颗心如紧绷的弦,站在紧闭的产房门前,手捏着拳头颤。
她听着里面隐隐传来的痛苦声音,又想哭了。所以当程仲宾劝她坐着等时,她没有忍住,哭出声。
女孩的两只眼睛湿漉漉,程仲宾心里叹息一声,他也顾不得什么,忍不住抱她入怀,将她的脑袋按进自己胸膛。
谢书约在这一刻找到依靠,她下意识死死抱着他,哭得更厉害了。
程仲宾能清楚感觉到,自己的衣服都被她的泪沾湿了。他耐心轻抚她后背,温声道:“阿约,不要担心,你姐姐没事的。”
谢书约渐渐冷静下来,她能听到他强有力的心跳声,咚、咚、咚,震在她耳边。
长大后,就连哥哥们都不曾像这样亲密拥抱过她。被程仲宾抱着,她知道他只是看她哭惨了,为了安慰她的权宜举动。
可不知为何,她在这样悲伤焦虑的时刻,竟觉得被守护和被宠爱。她为自己这样的想法暗自心惊,脸埋在他怀里,不愿起来。
第32章
这时程仲宾手机来电,谢书约退出他的怀抱,她柔润的脸庞被泪水洗过,长长睫毛还挂着泪,眼下水亮亮的,显得楚楚可怜。
程仲宾心头柔软,他身上没带纸,直接捧了她半边脸,拿指腹温柔抹去。他另一只手却没闲着,不耽搁他接电话,是谢书钧来电,询问谢书音的情况。
“还在产房,应该顺利,生了我给你回电话。”程仲宾这样对那边的人说。
谢书约就问他:“是我大哥吗?”
程仲宾点了下头,那边谢书钧听见谢书音的声音,问:“阿约还在哭吗?”
“她年纪小,又是女孩子,伤心过头了,难免收不住。”程仲宾说这话的时候,替她拭另一畔面庞的泪。
谢书约脸颊发热,心里想躲开,人却愣愣的,反应不过来。
电话里,谢书钧对程仲宾说:“仲宾,麻烦你帮我劝着一些阿约,我爸走得太突然了,葬礼上事情多,也没来得及关心她。”
“我会劝她的。”程仲宾擦干她脸上的泪,收回手。
“书音那里,也要麻烦你费心。”谢书钧未说得直白。
谢书音丈夫在这里,要他费什么心?无非是蒋文韬之前的罪行还未洗得干净。
程仲宾满口答应:“行。”
他挂电话后,极自然拉起谢书约的手,说:“到那边坐一会儿,今天在你大伯灵前跪了那么久,膝盖不疼?”
谢书约被他牵过去坐下,她这才想起膝盖阵阵刺痛,黑裤裤筒宽松,她掀开来看,膝盖青了一片。
程仲宾也望见,大概是她肌肤太白,瞧起来便尤其触目惊心,他眉心不自觉蹙起来。
谢书约自己倒不觉得什么,看一眼就放下来。这时候药房已经关门,程仲宾只得忍下买药的想法。
不多久蒋家父母也带着衣裤襁褓赶来,时间一分一分过去,终于,产房冰冷的门打开,婴儿响亮啼哭声传出来。
谢书音顺利生下一个健康男婴,谢书约顾不得看外甥,先去关心姐姐,确认她只是生产脱力而虚弱后,松一口气。
谢书音这一胎生得巧,大伯去世,新生命降生,好像冥冥之中注定着什么,一定程度安慰到大家。
院子办着丧事,请了锣鼓,法事做到后半夜,会惊到新生儿。程仲宾将他们送回蒋家,谢书约叮嘱姐姐好好休养身体后告别,她还要回去给大伯守灵。
车上程仲宾让她先睡一会儿,谢书约昨夜便未合眼,今夜又受惊,倒还真的睡着了。
开到半途,程仲宾回头望了她一眼,见她睡得熟,靠边停下,他下车给谢书钧打电话。
程仲宾坦坦荡荡说:“阿约睡了,我看她这两天情绪崩溃,好不容易睡着,就让她好好睡一觉吧。我在河东也有一处房子,带她到那边休息一晚,明天早晨带她回来。”
程仲宾在外面是怎么样的行径不谈,对大院里的人,人品还是非常可信的。他混到如今地位,也不至于对妹妹一样的阿约做没脸的事。
谢书钧平时就住在河东,他没有任何疑虑,当即同意:“行,还是仲宾你想得周到,麻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