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一趟非洲(134)
熊威受不了她那轻蔑无所谓的态度。那态度仿佛是在说,你玩你的,我玩我的。我们互不干涉。
她走了。他听到了大门打开又合上的声音。
他伫立在原地,朝大门的方向死死地望着。她如果不是走得这样快,他兴许会怒气发作。她都走了,发怒给谁看呢?没有了观众,演戏给谁看?
自从她搬出了房间,两人的关系就变成了如今的样子。好几次他站在客房门口,想要敲开那扇门,劝她回房。好几次,他真的说服自己跨出了那一步。可是他没有勇气敲门。手抬起来了,又无力地放下。
以前他对欢欢动手,把她身上打得青一块紫一块。她每天还是乖乖呆在那一个房间里,睡在那一张床上,等他回来。
他深夜里,踩着月光回到家,还能搂着她纤柔的身子,深深地忏悔。
他也后悔,也不知所措。那个他曾经无比爱护、珍惜的身子,那个如玉般精雕细琢的雪白身子,他怎么忍心一拳拳,重重地打在上面?
都是因为酒,在酒精的刺激下,他才会失去理智的。他发誓,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一瞬间下定的决心,往往维持不了多久。来的快,去的快。他很快就忘了此事。
可是放在以前,欢欢如果要他一个月不准喝酒,他定然是做得到的。
这无关于决心和毅力。反正是很容易达到的。
现在一切都变了。在那个支离破碎的状态下,连同从前的准则和规矩,都没有了。
生活成了一盘散沙,一粒粒会流动的沙,流到哪里,算哪里。
现在,他连忏悔的机会都没有了。晚上他害怕回到那个空旷没有人气的房间。他睡在那个大房间里,心却在那个小小的客房里。可是几堵墙壁,就是跨越不过的鸿沟。
咫尺天涯。身在咫尺,心在天涯。
第67章 山长水阔,咫尺天涯 4
唉,熊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赶紧把门卫Jerry叫进来,给了他两百卡瓦查,命他找一辆出租车跟在欢欢的车子后面。
万一欢欢是去梁文思那里,他该怎么办?他实在是摸不清欢欢是什么状态。她真的对这个家无所谓了吗?还有什么能牵绊住她?他们现在分房而睡,到底是因为她爱文思的缘故,还是因为她恨自己的缘故?两者皆有之吧。
他对她,费尽心思。
还是不能死心。那一点原始的痴心,折磨着他,也折磨着欢欢。
他或许是急糊涂了。想知道欢欢去了哪里,等他们回来,单独问一下Willian不就清楚了!为什么要这么火急火燎地派Jerry出去跟踪他们?
知道了又如何?脚长在她的身上,又不能像犯人那样把她押回来,兴师问罪。
他就是一刻也等不了。他必须时时刻刻掌握她的行踪。不管她的心在哪里,她的人,绝不能逃出他的五指山。
不知过了多久。
熊威在等Jerry回来,觉得时间无比漫长。
Jerry回来了,其实出去了没一会儿。Jerry脚步飞快,两三步就走到熊威的面前,眉眼飞舞。很快就完成了主人交待的任务,他很有成就感。他说女主人的车子哪儿也没去,开到农场里去了,也许是去买菜了。他就在转角处拐回来了。
他点点头,如释重负,继续找他的资料。Jerry转身,才一只脚踏出大门,又被熊威叫回来,说:“这事千万不要和别人提起!你只是出去买了一点零食,给你的儿子。”
“是。我知道了。我会做到的。您不要担心。”Jerry走出去了,兜里还剩下一百多卡瓦查。打车只用了六十卡瓦查。今天是一个幸运的日子。Jerry很愉快。
几个月来,熊威把精力都放到了饭店的管理上,每天就在家和饭店两点之间来回跑。李志明的到来,使他清醒了不少。在超市的管理上,他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和排挤。
是该醒醒了。难不成真的要使自己一无是处,一败涂地?
咬紧牙关,把那些委屈和不甘全部都咽下去。咽下去,然后笑对世界。
心里自此有了不可言说的秘密。
只不过,他对欢欢的痴心,他的事业心,并不能打断他与小陈的来往。
男人嘛!身和心,原不是在一块儿的。
有时候是小陈主动约他,有时候是他主动约的小陈。
他们常去那家Urban Yard花园餐厅,有高高的围墙,和外面的世界隔开来。他有时候喜欢那一堵高墙,可以挡住世人的眼光,看不到他在小陈身上胡作非为;有时候他厌恶那一堵高墙,如果没有墙的话,也许欢欢凑巧路过这里,一眼就可以望见他们两个人在卿卿我我。
他就是这样矛盾。矛盾是一种混沌的状态,是两边的撕扯,两个女人的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