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卿大人的黑莲花(96)
太后嗔怪的拍了一下周泰,指着程惜惜说道:“怎么,你们都认识她?”
圣上冷眼看向周泰,“上次在瓦子里那一架,他们不恰在一起么。”
太后轻声道:“那可真是巧啊。”
“都是爱玩不守规矩的。”圣上看了程惜惜一眼,她还捂着脸不时抽泣,大声道:“程惜惜,你哭什么哭,还不给我出去。”
程惜惜忙放下手止住哭泣,恭敬的施礼后出了寝宫。
周泰见状,也叉手施礼,转身捞起长衫脚底抹油溜了。
太后微笑着问道:“怎么?看上了?”
圣上自嘲一笑,“我也不清楚,就是看着鲜活。”
太后的心越发苦涩,她淡淡的说道:“看上了就迎进宫里来吧。”
“先在外搁着吧,进宫后怕又像别的女人一样,失了趣味。”圣上笑着摇头,深深看着太后,“母后,我不是那等昏君,为了个女人就要死要活,置大周江山而不顾。”
太后蓦地笑起来,“看你急得,我跟她这样的计较什么?你去吧,我乏了,要歇息会。”
圣上施礼出去,太后坐在软塌上,怔怔望着眼前香炉里缓缓吐出的烟,心痛如绞。
她永远记得,见到那个女人的那晚,先帝血红着一双眼,似有使不完的力气,将她翻来覆去的折腾,最后她不断哭着求饶,先帝却仍兴奋的低喃:“樱樱,别哭,别哭,一会就快活了,我快活无比,你难道不快活么?”
闻后生在樱花盛放的时节,闺名闻樱。
太后像只死鱼,被先帝折腾了一夜,次日早晨腹痛得满床打滚,血从身体里汩汩流出,自从生了老大老二,盼了许久才盼来的孩子,流掉了。
许家人跟随着先帝打江山,死的死伤的伤,先帝登基后直到驾崩,也一直后位空悬。
那刻骨铭心的痛,究竟是因为孩子,还是那声樱樱,太后一直不敢去回想,时隔这么多年,忆起来还是让人透不过气。
伺候的人都屏声静气,殿内落针可闻。
“来人。”太后终于哑声说道。
贴身嬷嬷忙上前,俯身听令。
“去承恩公府传几句话。”
嬷嬷伸头向前,太后低声吩咐了几句,她又轻手轻脚退下了。
是夜。
程惜惜的院门前一如既往的冷清黑暗,透过门缝,倒能瞧见里面依稀的灯火。
一群黑衣人悄无声息上前,拔刀挥向隐在暗中的守卫初二,另一个护卫也被一群人围住,两人均心中大骇,拔刀相迎。
黑衣人却只攻不守,挥出的刀不收回,噗呲砍在初二的腰间,自己的臂膀也被削掉半块。
护卫与初二一般,很快就受了伤,初二见刀又向自己劈了过来,忍住剧痛就地一滚,高喊道:“杀人啦!”
这群人是不要命的死士,人数众多,不要命的车轮战打法,就是两人再厉害,也经不起这样的攻击,为今之计只有提醒程惜惜,盼着能吵醒四邻,黑衣人能收敛点。
初二咬着牙狼狈躲闪,呼吸之间浓浓的桐油味传进鼻尖,他心剧烈跳动,果然,熊熊的火光迅速笼罩了小院。
尖叫呼救声与噼里啪啦的燃烧声惊醒了周围的邻居,许多人来不及穿衣就冲了出来,失声大呼:“起火啦,快来救火啊。”
连续多日的轮番吃酒宴请,明日就是元宵,过了这天终于算是过完了年。
这些天赵夫人直累得眼圈发青,心下一松懈,就病了下去,早起时开始起热呕吐不止,请了郎中来看,说是忧思过重,又太劳累,病倒不严重,只是得放宽心,好好歇息养着。
和舫既担心又歉意,成日守着赵夫人,亲自煎药奉药,待她睡着时,才去到一边厢房,拿起刀划开竹篾,认真至极的做着灯笼。
到了晚间,赵夫人见和舫一整天都守着自己,心下一高兴,病情也缓和了下来,又开始心疼起他来,忙说道:“阿娘没事了,你这些日子也忙个不停,快回院子去歇着,外面冷你拿着手炉,仔细着别冻着。”
和舫接过手炉,笑着说道:“我没事,阿娘别担心。你且歇息,要是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差人来唤我。”
赵夫人点点头,怜爱的看着和舫出去,才自去歇息。
和舫转着手里的肥狗灯笼,瞧着肖似程怜怜疲赖又馋嘴的神态,忍俊不禁。
不知道肥狗的主人歇下没有?自己这么晚前去,她是不是又要嘴里骂骂咧咧,脚踩着木屐踢踢踏踏前来开门?
那时候自己先递上灯笼,她定会笑得眉眼弯弯,双手抢过去,然后小跑着向屋里奔。
和舫的眼里嘴角都溢满了笑意。
马车在巷子口停了下来,很快赶车的初一猛地拉开车门,神色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