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不开(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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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今天真的不打球吗?我们都输一个月了,就等你了!”体委问。
程暮开摇了摇头,余光看了看勾着头写字的小沥沥,她已经好几天没有扎马尾了,一直披着头发,但程暮开又很想看清她的脸。
中午他又自己跑去学校外的超市买了牛奶和蛋糕,但今天很不一样,他又多买了一根女生用的橡皮筋,然后提着就往学校那个少人的图书室跑。
他在小沥沥身边坐下,把牛奶和蛋糕放在她的书上。
“反正我吃了你那么多次早餐,就当还给你的。”
小沥沥肚子饿了,拿起牛奶喝了起来,“爸爸妈妈做了两份,但是我吃不下,还有一份一直都是姐姐的。”
程暮开说,“你还记得你姐姐吗?”
小沥沥点了点头。
“那她就永远在,说不定她早上还在想‘沥沥竟然又把我的早餐给那个男生了!’”
小沥沥偏着头看着他,程暮开也看着她,然后在自己耳根子红之前把橡皮筋递给了她。
“我…不会扎。”小沥沥低着头,从小到大都是姐姐扎的。
“哦。”程暮开低下了头,又抬起,“那你转过去。”
小沥沥喝着牛奶,除了中午校园舒缓的英文民谣,她还听见铃兰绿叶的声音在自己耳边轻轻响,头发被程暮开轻轻的绕来绕去。
“青亚说你会移民美国。”
程暮开的手顿了顿,他一直拖到现在还没亲口告诉她,但是全班都知道了,要不是今天下午就要走了,他会一直不告诉她,他有些急了,“但我会经常给你写信的!我们还会再见的,我长大了就回来找你,你不能忘记我!”
那天下午之后,她的手上多了一串橙花手链和一串铃兰手链,程暮开怕自己弄丢了,也怕沥沥把自己忘了,于是把自己的手链给她保管,“那可是我每次打球都会被兄弟笑话的手链!我回来的时候你要还给我的!”
但沥沥却再也没有收到过程暮开的来信,也没有等到他回来。
十二年了,包括程暮开的音容笑貌的所有记忆,也渐渐的只剩那天中午,在耳边隐隐约约的铃兰绿叶和那一句,“你不能忘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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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让我忘记你,程暮开。”沥沥醒来的时候,眼角滑下了一颗泪珠。
她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她沉溺在暮色里,越来越昏沉,越来越不想醒来,直到手里传来温热,眼前突然打开了一扇门,她走了过去。
房间里很昏暗,隐隐约约的,沥沥似乎看见了程暮开。
“沥沥。”他轻轻的喊她,极尽温柔,“我去开灯?”
沥沥摇了摇头,伸出手去,那只手上挂着两串手链,长得很像,但是细细看会发现一串是橙花,一串是铃兰。
“暮开,我想回家。”
暮开开着车,沥沥坐在副驾驶上,望着夜色下的车灯,听着车鸣。
“我睡了很久吗?”
暮开轻声说,“一整天,怕你着急,手机昨天给你带过来了,但是你放心,你的工作有人帮你处理了,公司让你好好养伤,你要听话。”
暮开温柔的声音渐渐温暖了沥沥的心,她鼻尖一酸,轻轻的吸了吸鼻子。
暮开担心,“怎么了?”
“哈…”沥沥叹了口气,把手臂撑在车窗上笑了出来,笑着就笑就哭了起来,“我失恋了!十二年的初恋呢!”
暮开艰难的咽了一下口水,压抑的叹息,他转过头,要不是车内很暗,沥沥都看不到此刻暮开笑的比哭还难看,“你是在提醒我,我有机会了吗?”
沥沥哭着笑了一声,抹了一把眼泪,骂了一声,“去你的。”
☆、生活
如果要说生活有什么用处,那大概就是在心情很不好的时候能把人逼的恢复正常,然后继续去生活。虽然刚升职就请假了三天,但似乎有人已经把她的活儿干完了,竟然也没有上司来骂她。
她想了想,好像现在这一层她就是上司。她的生活助理还是薇雅,另一名助理是信息技术组的何理,据说是这三天一直待命帮忙处理事务,她还是一样早上来的时候跟老同事寒暄,但看上去并不像以往一样亲密,这才短短一个多月而已。她想了想,中午的时候在他们五人的群里扔了个骰子,群里又活泛起来,不过也都是休息时间在活泛了。
门敲了敲,“没吃饭啊?脸这么白?”
齐正赫过来了,他将一杯咖啡放在她的桌子上,毫不客气的坐在了她对面,“顺便给你拿进来了,在干嘛?”
沥沥的腿还有些疼,她现在穿的是到膝盖的裙子,这样也不会磨蹭到大腿的伤口。她咬牙,觉得现在不是跟资产阶级计较的时候,只微笑道,“小齐总,现在是工作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