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宠姬(86)
楚禾左思右想也没有结果,便想着去一趟谢春楼,与这位头牌亲自谈一谈。
只是倘若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她也实在难以迈出这一步。
若是让赫绍煊身边那些谏臣知道了,恐怕又要将奏折堆满他的书案才罢休。
更何况这件事,原本就是要瞒着赫绍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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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楚禾都在思考怎么找借口去一趟谢春楼。谁知还不到下午,楚禾想要的借口便来了。
午膳过后,楚禾正在屋中小憩,忽而听见两个侍女在外面小声说着闲话:
“哎,你知不知道,谢春楼今日诞生了一副名画,刚展出来便让人炒到了万金之多!”
楚禾半睡半醒地,一听“谢春楼”的名号,一下便睁开了眼睛,留神听得仔仔细细。
只听另一个侍女讶然道:“一幅画要万金?!”
“那画可不是一般人画的,那是大画师顾芳奇所绘,传闻他一年只作一幅画,每一副都能拍出千金之多,要么被收藏在天子后宫,要么便被各路诸侯贵族花重金购买,你说厉不厉害。”
“那他画得是什么?”
“他画得是…”
还不等那侍女说完,她们便瞧见楚禾有些激动地从房中走了出来,两个人吓得立时便跪到地上:
“奴婢该死,搅扰了王后娘娘歇午觉…”
楚禾的脸上却毫无半分恼怒,反而露出一丝笑意:
“快起来,去备马车,我要去谢春楼。”
两个侍女愣怔在原地,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娘娘,谢春楼…谢春楼可去不得啊…那地方…”
楚禾一摆手笑道:
“去品鉴顾芳奇大师的画作,这是何等雅致的美事,就算旁人知道了也不丢人。你们听我的,下去备车便是了。”
两个侍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忤逆楚禾的意思,连忙闭上了嘴,下去备车了。
楚禾所料不错,这位顾芳奇是大尧备受文人才子们尊崇的大画师,且向来行踪不定,无拘无束。
若是她以看画这样雅致的名义前往谢春楼,就算是赫绍煊身边那些言官们知道了恐怕也不敢说什么。
毕竟谁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公然说顾芳奇大师的画作是低俗之物?
到了谢春楼,楚禾掀开帘子便瞧见门外涌了不少人,一看便都是来瞻仰那副名画的。
她稍一示意,护卫在她身边的侍从便高声道:
“王后娘娘驾到,无关人等速速退去——”
众人的注意力立即便被吸引了过来。
东尧王方才平定了北境之乱,在昆阳城的声望空前高涨。人们一听是东尧王后驾临,立刻便纷纷跪拜于地,接连叩首,高呼“王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楚禾脸上适时添上了一个恬淡的笑容,双眸慈悲,仪态万千。
“诸位请起,我只不过慕名而来,稍候便会离去。诸位请自便。”
她毕竟是盯着看画的名义,就算无心,也得装出一副感兴趣的模样。
可跪在周围的百姓们有的偷偷看了她一眼,竟皆露出一副瞠目结舌的表情。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谢春楼前摆的名画,立刻便交头接耳地交谈着什么。
楚禾以为是方才侍卫惊吓到了他们,倒也并未在意。
谁知当她的目光落到远处谢春楼上挂的画时,她脸上的笑容却僵住了。
那长约四尺的画上绘着一个与她一模一样的绝世美人——
她穿着一身素衣,手中捧着一只形容怪异的铜面具掩去了她的小半张脸,却分毫未曾夺去她的姿容,甚至引着人愈发痴迷地想要探究被她掩去的朱唇是何等撩人模样。
她那顾盼之间的姿态跃然纸上,尽显一副“和羞走”的少女的娇憨神态。
可就是这样可爱的少女脸上,却有着一双足以摄人心魄的如丝媚眼,仿佛将极致的纯真与极致的妖冶揉作一体。
楚禾怎么也想不到,这位天纵奇才的大画师今年所作的画,竟是她那日在谢春楼前被赫绍煊摘去面具的场景。
楚禾脸上烫得有些厉害,却不能一走了之,只好硬着头皮上前,与谢春楼的虔婆道:
“敢问这幅画作可否卖给我?”
虔婆本来想拿这幅画当作镇楼之宝,却不曾想画上的人竟然来头这么大,眼下还亲自找上了门,连忙便给她磕头道:
“王后娘娘哪里的话,这画作本就是顾画师拿来抵债送给我的,娘娘喜欢拿去便是了,何必还要娘娘自掏腰包…”
楚禾松了口气,连忙叫人将画卷取下来卷好,又奉上一袋黄金道:
“我此次出门未带太多银钱,这些应当够抵付顾画师日常开销罢。”
虔婆连忙双手接过,感激涕零道:
“够了够了,我这便将顾画师给您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