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宠姬(82)
除了赵太后和赵相之外,她所知道的就只有与她平辈的公子小姐们了。
她又问:
“你可看清了此人的年岁体貌?”
魏葬略一点头:
“只见过一次。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中人之姿,长相并无任何特殊之处…不过…”
他停顿片刻道:
“他身有残疾,出行必有亲信相随。”
楚禾深深吸了一口气,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除了赵家与上尧领主有着不可告人的勾当使她忧心之外,她还担心赵家那位未曾谋面的神秘人。
那位她前世今生都从未知晓,甚至连名号都未曾听说过的神秘人,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存在?
正在她沉思时,余光忽然看见魏葬似乎默默打量了一遍周围的环境,旋即又很快恢复了自然。
楚禾转过头来望着他道:
“魏葬,你从前…是不是来过这里?”
魏葬明显凝滞了片刻,很快否认道:
“怎么会。这是属下第一次来昆阳。”
楚禾忽然想起赫绍煊给她讲过的魏氏一门,脑中闪过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魏葬会不会就是魏氏遗孤?
她倏地攥紧了拳,目光落在魏葬身上许久,又仔细问道:
“我记得,父亲是在两年前把你领进楚家的,是么?在你十四岁之前,是在哪里的?”
魏葬忽然抬起头来望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光亮,旋即又很快消失:
“回小姐的话,我不记得了。在进楚家之前的一切,我都不记得了。”
楚禾握紧的拳忽而缓缓松弛开来。
她想着,若魏葬的确是那个魏氏孤儿,她一定不会让他的身份暴露。
就算魏家罪不可恕,她也一定要瞒住这一切。
这是她前世欠他的一条命,今世便一定要护他周全。
只是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尽早让魏葬离开昆阳。
他在这里多待一天,就多一分暴露身份的危险。
楚禾缓声道:
“你在这里等一下。”
她转身走进正房,从自己的行囊之中取出一袋金锞子和一张银票。
楚禾想了想,又研墨写了一封亲笔信。
待书信写完晾干,她将信件装进一封暗纹信封之中,将银钱连同自己在楚府的令牌一并交给了魏葬。
魏葬看见信封上写着“父亲亲启”,以为她要命自己传家书,下意识地便将东西接了过来。
谁知楚禾犹豫片刻开口道:
“魏葬,在你去浦遥之前我就说过,等这次任务结束,我便还你自由。这银钱是我为你准备的,数量不多,我已写了一封书信给父亲,你只需拿着令牌去楚府,便能得到一大笔银钱,足够你安稳地度过余生…”
魏葬忽而将所有东西放在石案上,掀袍跪在她面前,沉声道:
“小姐为何一定要赶我走?”
楚禾摇了摇头,犹豫了片刻轻声道:
“我下午看见你去谢春楼了…”
看着魏葬的脸色逐渐转深,紧接着她又补充道:
“我并不是罚你。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去那种地方,多半是遇到了自己真心喜欢的人,我很为你高兴。这些金锞子应当够你为她赎身…若是不够,你再将这银票兑了。你们两个去南尧找一处不打仗的地方,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便是了…”
魏葬脸上忽然苍白一片,他仰起脸来朝楚禾道:
“小姐误会了,我去谢春楼…是有别的事要处理,并不是去…寻欢作乐。”
他脸上出现了一丝窘迫,却很快恢复自如:
“我并没有这样的想法。魏葬一生,都只愿意追随小姐,于愿足矣。”
说完,魏葬便转身离开,没有再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
楚禾怔怔地望着他的背影,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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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大早,东尧军鏖战胜利的捷报便传来了。
楚禾特意命人去街上将所有的喜糕都买了回来,装了沉甸甸的一车,直奔城外的军营而去。
此时的大本营还算空荡,除了负责后勤的兵士们在忙着生火煮饭之外,便只有从事文职的军官们在场。
谢照衡听说楚禾来了,连忙亲自出来迎接。
“王后娘娘只在城中静待王上凯旋便是了,何苦要跑来军营?这稍后大军就要回来,想必伤残不少,再惊了娘娘就不好了。”
楚禾笑着从马车上下来,指着后面一整车的喜糕道:
“你瞧,这城中所有点心铺子都被我包下来,用来庆祝大军凯旋而归的。”
谢照衡面带笑容,拱手道:
“娘娘实在有心了,将士们饿了一夜,吃上这些喜糕也能垫垫肚子。”
谢照衡一边将楚禾往赫绍煊的王帐引,一边安慰道:
“娘娘想必是担心王上了,方才斥候来报,说大军已至二十里处,约莫到晌午便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