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宠姬(27)
一接过那十多斤重的铠甲,楚禾整个人都被压得矮下去三分。她吃力地搬着铠甲腾挪到衣架旁边,颤颤巍巍地举起来,踮起脚尖想将它挂上去。
眼看就剩一点点距离就到了,楚禾却怎么也送不上去。
谁知她背后忽地传来一片温热,在她跟前投下一片颀长的影子,楚禾的身子顿时便僵住。赫绍煊伸来两只长臂,握着她的柔夷稍稍一用力,便将铠甲挂到了衣架上。
楚禾转过身来,脸上烧得抬不起来,伸出手继续解着他的外衣。
上辈子她虽嫁过一次,可到底不经人事。眼见赫绍煊身上的衣裳已经褪得只剩亵衣,她的酥腕早就抖得抬也抬不起来了。
赫绍煊见她如此紧张,轻飘飘地将衣带从她手里抽走,转身绕到新起的屏风后面沐浴了。
等他完全泡进温热的水中,方才悸动的心这才平静下来。
他转过头,透过氤氲的雾气和朦胧的披风,隐约看见楚禾呆坐在床榻前,忍不住开口道:
“明日我要出城一趟,短则三五日,长则半个月。”
楚禾支起耳朵,眨巴了眨巴眼睛,心里顿时便涌起一阵欣喜。
等赫绍煊离宫以后,不仅会把危险一并带走,她还能过上难得的独处时间,岂不美哉?
她正打算贴心地问问他需不需要准备什么东西,却冷不丁又听见一句:
“你跟我一起去。”
楚禾心中刚刚萌生的小愿望噗嗤噗嗤地碎了一地。
她正蔫蔫地在床榻上坐着,赫绍煊光着脚从屏风后面走出来。他的头发上还沾着水珠,一颗一颗地往下坠,落在他紫色的寝衣上沾湿了一大片。
楚禾见赫绍煊朝她走来,紧张地闭上了双眼,身子却没有往后躲。
早晚都要与他圆房,早一天晚一天又有什么要紧。
于是她微微张开双臂,忐忑地等着他过来抱住自己。
谁知没过一会儿,赫绍煊却并没有碰她,反倒往她小臂上搭了一块柔软的方巾。
楚禾睁眼一看,瞧见赫绍煊坐在她旁边,将长发拢到一起,懒洋洋地望着她:
“帮我擦头发。”
楚禾嗫嚅道:
“就这件事?”
赫绍煊背对着她,微微侧过脸,凤眸微微挑起,揶揄道:
“不然呢,你还想要为我做些什么?”
楚禾赶紧低下头,认认真真地替他擦起了头发上的水珠子。
或许是她的手法过于舒适,赫绍煊斜倚在软垫上,慢慢阖上了双眼。
楚禾怕他这么睡着会着了风寒,于是便悉心地将他的头发来回擦拭着。
直到赫绍煊那一头长发都被擦干,柔顺地铺散在床榻上,楚禾这才下床梳洗。
等她洗漱完,床前昏黄的烛苗儿已经晃晃悠悠地打起了瞌睡,忽明忽暗的光影让人看着便犯困。
楚禾望着赫绍煊的睡颜,犹豫了一阵儿,还是小心翼翼地掀起一边的被角躺了上去。
她盖被子的动作又轻又缓,生怕惊醒了他。
赫绍煊的被子带着一股好闻的佛手柑的气息,楚禾忍不住轻轻掀起来一点,将整张脸都蒙进了被窝里,眼前顿时便黑黢黢地一片。
忽然,一只手揽上她的锦被,楚禾身子一轻,被凌空举起。她惊叫了一声,感觉自己似乎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身子又重重落在了床榻上。
楚禾怯怯地从被窝里探出两只眼睛来,借着昏暗的光线望见他的脸贴得极近,细长的眼眸带着朦胧的睡意,唇角稍带三分笑:
“看什么?我怕你睡到半夜掉下去压死我的貂。”
楚禾看了一眼离床榻八丈远的貂窝,嗫嚅道:
“我睡觉不会掉下床去…”
赫绍煊却打了个哈欠,就在这离她极近的地方躺了下来,闭上了眼睛:
“我睡觉会踢人。”
楚禾闻言,下意识地往床榻里面挪了挪,尽量给他腾出一点地方。
第一次跟赫绍煊同床而眠,楚禾有些睡不着,一双眸子仍然紧紧盯着他,生怕自己睡着了又被他戏弄,或者半夜又来了刺客。
只是她撑了一会儿,眼皮止不住地打起了架,浅浅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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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她被赫绍煊从床上提溜起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还暗着。
楚禾以为赫绍煊出城巡视,必定会带着半数禁军,浩浩荡荡地摆驾行宫。
可奇怪的是,赫绍煊身上穿着一件粗布青衫,头发也用一根布带高高束起,唯有脸颊两侧留了些许长发,看起来不像是个诸侯王,倒像是一个青衣剑客。
他看见楚禾醒来,指了指一旁堆叠整齐的粗布衣裳:
“换上它。”
立夏和敛秋两个立刻走上前来,替楚禾穿起了衣服。等她到铜镜前一看,才瞧见自己身上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红色罗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