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自占有(4)
既然这么多年了我也没能得到他,那最后一刻了让他死我怀里也是个不错的结局。
初夏的夜晚,气温其实很凉爽舒适,但此刻我俩双双沉默,没记错的话我其实挺长时间没见着他了,我居然有点不适应,背后都沁出了一层薄汗。
你看我还是在自欺欺人,其实我俩也就三十八天没见面。
上次见还是在医院,我去给何再春送饭,他脑袋缠着一圈绷带,一个人坐在走廊的板凳上,看上去可怜而落寞,他的助理在给他拿药,尽管那会儿我就已经决定要彻底脱离此人的生活了,但还是没能抵过担心,最后没忍住着急忙慌地跑过去问他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他对我的出现似乎很意外,但反应过来后他特冷漠地回了我一句:“如你所见,还没死呢,你是不是很遗憾?”
当时我被他气得失去理智,全然不顾还在医院应当保持安静,怒火中烧地吼了他一句:“那你他妈的给我死一个看看!”
于是我俩不欢而散,最后他助理看我的眼神简直失望又怨恨。
自那之后我确实如愿以偿地跟他彻底失去了联系,不过也正常,反正一般我不联系他,他是顾不上联系我的。
我就这么咬牙坚持了三十八天,直到今晚。
“什么时候来烁阳的?”司空占语气没什么起伏地问我,“怎么都不告诉我?”
“……你有事?”我转过头瞟了他一眼,我确定他在没话找话,我来烁阳已经快一学期了,我就不信这个狗日的不知道,越想越气,我冲着他尽量把“我跟你很熟吗”这个表情做到清晰可见。
司空占抽空看了我一眼,然后接着目视前方,看得出他思想觉悟要比我高,至少不想因为我而导致交通事故,他右手拇指在方向盘上一下下敲着,一般他做这个动作就是在思考,但我并不关心他在想什么,只听见沉吟了一会儿后,他突然嗤笑一声:“何老三,我发现你跟以前不一样了啊。”
我没理会,因为我实在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我很想转过头呸他一脸,然后大声告诉他:“是,老娘的确跟以前不一样了,老娘再也不会围着你转了,你他妈才发现!”
但是我忍住了,并不是我没有勇气,而是我突然觉得很累,在他说出这句话之前,我都没觉得我对于我俩的关系我竟然会感到如此疲惫,我开始后悔今晚轻易地上了他的车,顺路送我回家,对他来说也许只是举手之劳,可对我而言,这将会浪费掉我一整个夜晚的睡眠,不过幸好明天是周末,我不至于会顶着两个黑眼圈精神不佳地出现在教室。
我在此种煎熬的忍耐中终于看到了我家窗内透出的灯光,我以飞快的速度解下了安全带,转过头冲司空占客气地说:“好了就停这儿吧,谢谢你送我回家那我先走了。”
司空占闻言停好了车,我立马伸手去开车门,我刚碰到车门,司空占突然从后面一把拽住了我的胳膊,接着向后一拉,等我反应过来时已经被他面对面圈在了怀中,他眼神晦暗不明地望着我,语气不善:“你到底要躲我到什么时候?”
“……我没有,”我心虚地回答,费力地想挣脱他,“你想干嘛!”
“你猜呢,”他低声说完,突然快速地在我嘴角轻啄了一下,然后朝我耳边轻轻吹了口气,“我说你跟以前不一样了,怎么觉得你比以前更……”
他不自在地清清嗓子:“火气更大了!”
我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他身上一股淡淡的香水味萦绕在我鼻息间,这熟悉的味道让我又一次陷入了对往事深深的回溯中,记不清有多少次,我身上也沾着这样的香味,有时候是一个拥抱,有时候是一次亲吻,而我每次回到家,都会不忍心将这点儿气息清洗掉。
我闭了闭眼睛,告诉自己今晚只是偶然遇见,并不是他想念我所以忍不住来找我,告诉自己这个吻只不过是他一时兴起想逗我,并不存在什么有天他幡然醒悟发现自己早已离不开我,所以决定重新追回我的意味。过了今晚,我还是我,下了好几年决心离开年少时错爱之人的何老三,而他仍然是他,是那个从里到外每一寸皮肤都透露着混蛋王八蛋气息的司空占。
而我们依旧是我们,不会有什么完美结局的我们。
我再次使用蛮力狠狠推开了司空占,顺便心狠手辣地在他锁骨处用力按了一下,他顿时吃痛放开了我,向后一仰倒在了驾驶坐上,这是我以前从一本书上学来的绝招,对付别人效果怎么样我不清楚,但是对付司空占很有成效,每次他都会痛得向我告饶。
然后我跳下了车,狠狠摔上了车门,走了两步后我听见司空占气急败坏地骂:“你还真是火气越来越大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