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女朋友她力大无穷(34)
于是两人在田间以龟速向前移动,这期间关星河根本不敢细细感受脚下松软泥土的感觉。
顾安宁讲故事的本事很好,好到他脑海里循环播放着癞蛤/蟆被踩死前的哀嚎。
等他们终于熬过了田间路,关星河觉得自己的小心脏已经得到了充分的锻炼,他相信无论前面还有什么,他都不慌,他!不!慌!
没想到在这之后竟然是一段难得的平坦路,大块大块的方形石板铺在路上,虽然踩在缝隙间依旧免不了被呲上来的泥水溅到,但比起之前的路,这完全可以算得上是坦途大道了。
关星河心里一松,带着一点好奇道:“你们这里修路的时候,是只修了这么一段吗?”
顾安宁挽着他的手似乎僵了一下,然后才十分真诚地问道:“你真的想知道为什么只修了这段路?”
话里满满都是“少年我劝你最好别问了”的真挚劝告。
可有过这种经验的人都知道,越是话到一半,越是好奇难耐。
果然,关星河原本不过是随口一问罢了,在听到顾安宁这明显带着故事的反问后,突然非听不可了。
顾安宁幽幽地叹了口气:“是因为墓碑石不够了。”
那一瞬间关星河甚至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出了什么毛病。
墓什么碑?
对对,一定是他听错了。
但顾安宁没有给他这个自欺欺人的机会,这一回她没再用回忆童年的语调,而是清了清嗓子,以“我奶奶告诉我村里曾经有个乱坟岗”开头,为这个故事奠定了阴森可怖的氛围。
这事说来也简单,据说是有年冬天安坪村的算命瞎子做了梦,梦见村北边上的乱坟岗冒着森森的鬼气,阻碍了整个安坪村的气运,所以整个村的发展越来越不好,以至于成了有名的贫困村。
当时正是农闲的的时候,村长这么一吆喝,拱着手抽烟大牌闲家里的庄稼汉们突然忙碌起来。
那乱坟岗说大不大,村里的青壮年们集合起来,不过三天就挖好大坑,将那里拱在地上的石棺和无名坟包全部沉到底下,再用土盖上,至少从明面上再看不出来这里曾经是个乱坟岗。
可那些无名墓也就罢了,剩下的刻着歪歪扭扭看不懂文字的墓碑就成了大问题。
立着吧,村里的瞎子说这会坏了风水。
可不立吧,这些又沉又重的墓碑又该放到何处?
最后也不知是谁率先提议,说这墓碑方方正正用来铺路最好,村里有块地方一下雨全是积水,偏偏大部分人来来往往都要从那里经过,不如用石碑铺了那里的路。
在顾奶奶的叙述中,当时是有不少人极力反对的,但最终石碑路还是建起来了。
村里最最泥泞的一段路摇身一变,成了平坦的小道。
那些刻着陌生姓名的墓碑正面朝上,只有村里好奇的孩子偶尔拿着树枝跟着上面的字描画,然后被看到的家长揪起耳朵对着屁股砰砰两下揍。
关星河在这一刻恨死了自己难得冒头的好奇心。
他原本是不信什么鬼神之说的,可架不住这段路旁突然出现了忽明忽暗的路灯,惨白色的灯光里飞闪凌乱的雨丝,而后打在冷冰冰的墓碑上,映出褪色的浅红色的诡秘文字。
关星河之所以没有闭上眼狂奔逃离这个渗人的石碑路,全赖于对自己高冷形象的苦苦支撑的信念,只不过砰砰直跳的心脏还是出卖了他真实的想法。
“我第一次听完这个故事的时候心里也有些发毛。”顾安宁试图用另一只胳膊去拍拍对方的肩,最后因为姿势实在太过别扭而不得不中途放弃,改为言语上的安慰,“不过后来走习惯就好,要不明天我再带你来走一次,真的,这里白天看起来就是一条正常的小路而已,一点都不可怕。”
关星河抬头挺胸不敢再看地面一眼,说话的时候却依旧挣扎着发出最后的倔强:“不可怕,谁说可怕了?一点都不可怕!”
这话说的毫无底气。
偏僻的山区小村庄,风雨交加的深夜,空无一人的墓碑路,再加上不信鬼神的高中生,这怎么想都是经典恐怖片的套路啊!
就在关星河脑补的画面就快要连成一步恐怖电影时,一个宛如天籁的声音终于在他的耳边响起:
“到了,前面就是我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阴阳纯”小天使灌溉的营养液~感谢支持呀~
第19章
顾安宁的家是小农村里最常见不过的平房,青砖黑瓦白墙,前边带着一个大院子,从木围栏里还隐隐约约能听到鸡叫声。
“今天太晚了,爷爷奶奶应该都已经睡了,我们小点声。”顾安宁一边将手灵活地从围栏中间伸进去,抽掉围栏门上的插销,一边对着关星河继续道,“你先去我的房间,我去二虎子家问问有没有新的衣服可以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