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那天在废弃仓库，童唯恨你的原因就是这件事？”莫希月猜测道，“他爱的那个女生，和他在同一天……死了？”

良久后，齐夜才点头。

“虽然首长派了别的人前去营救，但是，也已经晚了。”齐夜偏过头，“我没能救她。”

“无论是他哪一次的嘱托，我都，没能兑现承诺。”他的声音从齿缝中挤出来，溢着那几乎要将他逼窒息的愧疚。

一想到自己当时没接电话，错过救童唯心爱的女人。

一想到自己在废弃仓库没选择救童初曼。

齐夜闭了闭眼，不止一次的想过，如果一切能重来，那该有多好！

那童唯是不是就不会死，他爱的那个女生是不是就不会死？

这些天，他一闭上眼，脑海中浮现的就是童唯死在他面前被枪射杀的画面。

而他一次次愧对的选择，让童唯仿佛从地狱发出悲愤的嘶鸣在质问，质问他为什么要违背一个死人的遗愿。

不管在仓库看见的那个童唯是真还是假，那份愧疚和悔恨都已经像海水一般将他包围，让他窒息。

“夜。”她紧紧地抱住他轻轻颤抖的身子，“你已经做得很好了，真的！当时的事，谁都没有想到啊，你不需要自责！”

“多希望这个童唯，是真的。”齐夜的声音里透着无法压抑的难受和痛苦，“多希望，他是真的没死。”

莫希月咬紧薄唇。

总之，眼下这种情况，不管童唯是死还是活，对齐夜来说，都是煎熬吧！

而更让莫希月担心的，是以齐夜对童唯的愧疚，他会做出多大的妥协和让步？

只要想到那个可能性，莫希月就害怕得忍不住发抖。

“你不许出事！”她的声音都在颤栗，“不管如何，你都不准出事！你不止是一个人，你还有我啊！你知道的，如果没有你，我现在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呢！”

齐夜点头，收紧双臂，将莫希月拥在怀中，没有说话。

他已经没办法开口给任何承诺了。

好像，他的承诺就是没办法完成的事情。

对童唯是这样。

对莫希月，也是这样。

“总之，你活下来了，你就得好好活着。”她很坚定地出声，“得活很久很久，一直活到你走不动了，说话都没力气了，牙齿都掉光了！”

“月儿。”齐夜轻声，“你……很舍不得我死吗？”

“当然！”她疾声，“我不准你死，在我没同意的情况下，你不能死，听到没有？”

齐夜沉沉地叹息了声，大掌轻抚着她的背脊，“好，我不死，我会尽可能的让自己活着。”

虽然得到他的保证，但她还是觉得好不安。

他一直认为，是他害死童唯、害死童唯心爱的女生。

那份愧疚一直折磨着他，已经将他禁锢住了，可以为了偿还而做出任何事。

“夜。”她紧紧抓着他的衣领，盯着他眼睛的方向，“你还要教我复仇呢！不能半途而废。”

感受到她强烈的不安和紧张，他轻笑了声，再说：“你这么冒失、莽撞，让你一个人去面对他们，我怎么能放心呢？”

换做是从前，她一定会反驳他。

但此刻，她愿意让自己看起来很无能，来留住这么聪明的他。

他在她的额头落下一枚轻轻的吻，大掌轻抚上她的脸颊，感受着那细腻柔滑的感触，他唇角的笑弧渐渐加深。

原本沉重又悲痛的心情因为有她在，已经变得轻松了很多。

如果他终有一日要还那救命之恩，他也一定要在保全她能够平安、幸福之后。

在她还没有稳定的情况下，他的选择，只有她！

……

莫盛芸一直在为得到齐夜的指纹而努力，现在的她不相信任何人，只相信自己。

即便有真心帮她的人，在她看来，也只不过是她的棋子。

只是，她还没有说服童初曼帮她。

现在的她，依旧为了齐夜的指纹而恼火。

就在莫盛芸烦躁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一看，竟然是方意诚打来的。

看见方意诚的名字时，莫盛芸的眼里闪过抹匆忙的什么，嘴角同时勾起一抹诡谲的冷笑。

这个方意诚，好端端的竟然主动联系她了！

肯定是按捺不住了吧！

还记得之前，方意诚都是不屑跟她合作的。

现在，估计是黔驴技穷了。

而他们两个目前看来的失败者竟然又要凑到一起了么？

深吸一口气，没有磨蹭，她按下通话键。

“怎么？”莫盛芸率先出声，“那个都已经放弃真爱的方意诚竟然主动给我打电话了，该不会是还不死心，还想要继续为自己心中的爱做点儿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