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翩入梦(10)
丁管家一怔,很快就面色如常,颔首:“是。”
“我先回祭祀神社,晚饭就不回来用了。”揽阕吩咐完就转身出去了。
丁管家将浮莲安置在花厅隔壁的厢房住下了,又让仆从取来干净的家丁服饰,安置完一切之后,道:“府上没有女眷,就先委屈姑娘穿一下男装了,小亚已经请裁缝去了,到时候为姑娘做好了新衣就送来。”
浮莲道了一句谢,自顾自找了一张圆凳坐了下来,然后请丁管家入座。
丁管家连忙推脱:“姑娘客气了,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提,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出去了。”
“叫我浮莲就行。”浮莲嘻嘻笑着,“丁管家操劳,必然有不少事情要忙,浮莲就不耽搁您了。”
丁管家出门,将门带上。
由此,浮莲算是在祭司府住下了。
晚间,浮莲在自己房里喝了一些露水,可发觉自己肚子似乎还是有些空落落的,便用了一些仆从送来的吃食,不消多时便觉得腹痛难忍,于是出门寻找茅房。
祭司府是实打实的大,浮莲找了好大一圈,才找到茅房,刚蹲下,就听见附近有人说话。
“这是大人第一回 往府里带女人吧!”
“第一回 。”
“大人的眼光……真…真挺别致的哈……”
“休得胡言乱语,大人心系苍生,醉心术法,怎么会理会红尘俗事……不过也奇怪,人都住到花厅旁边去了。”
“谁说不是呢,说是安排那姑娘住花厅旁边,可是花厅另一边不就住着大人么?”
“这姑娘真可怜,居然住到那间房里去了,也不知道揽阕大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谁说不是呢,那间房,也只有我们大人能镇得住,那姑娘住进去,只怕过几日是连骨头都不剩的吧。”
“我们只是打杂的,莫操那不必要的心了,大人自有打算的。”
到后来,那两道声音便远去了。
浮莲从茅房出来,慢悠悠往东院晃去,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了门便躺在自己床上揣测揽阕的别有用心。
揽阕必然是对她有猜疑的,不然没必要把她带回祭司府,又将她安置在花厅隔壁,亲自盯着她。
说是自己住的这间房不安生,也不知真假。
浮莲也只用眨两次眼的功夫就想明白了,揽阕无非就是不信她。
不信她是一个普通人,不信那大雨的来与停与她没关系。将她放在眼皮子底下盯着,要么是想搞清楚自己于他是非有威胁,要么就是想利用自己。
毕竟,能够呼风唤雨,这可是很值得利用的呢。
浮莲摇头笑笑,叹了口气,“都这么些年了,这凡尘的人来来去去也只会这点心思了。”
一夜平静无波。
次日天光刚亮,祭司府便忙碌了起来。
浮莲警觉,醒了。听门外家丁来往忙碌,并无大事发生,翻了个身,继续睡。再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想着自己是来打理府上的花花草草的,便起了身。
花厅就在她房间隔壁,她出了门,关了自己的门,又推开隔壁花厅的门。
花厅虽大,可是只摆了三盆花。
花枝光秃秃的,只能凭借着落在花盆里的几片叶子分辨出品种。
浮莲围着花盆绕了几圈,才勉强分辨出这三盆花分别是夜光香雪,沐寒君子,风吹锦绣。
该是有多么不上心,才能把这极品的花草养成这副德行……浮莲也是无语了。
浮莲在天宫时开酿酿馆,自己有一片花田,常采花酿一些花蜜、花酒,久而久之,自然精习养花之术。
在祭司府当差的第一天,浮莲在花厅里倒腾了一上午,午间用过饭,又回房里歇了一会儿,到下午才开始料理府上栽种的那些花花草草。
祭司府的花草不多,乔木果树倒是不少,浮莲一棵一棵看过去,心下忖度这祭司府的主人倒真是个忧国忧民却没有花月情调的人。
命人将那些根已经坏死的树种挖了起来,能用的送去木匠铺,不能用的交给厨房当柴火烧。
揽阕下午回来的时候,丁管家同他汇报浮莲所做之事,揽阕摆手示意他不必说,“随她,不拆了我这祭司府就行。”
丁管家了然,点头,又说了一些需要揽阕才能做决定的事,之后便准备忙去了,揽阕却叫住他,“昨夜我并未回来,花厅那边可还算安生。”
丁管家回答:“昨天我亲自守着,花厅那边很是安稳。”
揽阕若有所思点点头,“丁大伯,您忙去吧。”
“需要请浮莲姑娘来一趟吗?”
“不必。”揽阕说罢便拿起了书慢慢翻看。
丁管家不再言说,福了身子出门。
晚间,浮莲用了吃食又肚子疼,这次轻车熟路找到了茅房,结果又听了一些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