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也在(30)
什么时候开始看破红尘,与世无争的呢?找不到答案,可不再跳动的心似乎鲜活了起来。
心情激荡的严默间摘下耳机,凝视屏幕,眼中有光,飞快地在扣扣敲下一行字:还有我还有我。
☆、过去和现在
重拾激情的严默间找到了组织。
这是一个极其考究眼力和反应速度的游戏,要有不被纷繁复杂的现象所蒙蔽,直指本心,在短时间内从看似杂乱无章的布局中找出关联,沉着冷静,一一配对的能力,每一次困惑、每一秒犹豫,都可能造成你的败北。
连连看,让你成为侦探的月老游戏。
与连连看相似的还有对对碰。在严默间看来,前者更难,十玩九输,所以,他更喜欢玩对对碰。无奈的是,正在一起玩的郭归问三人都倾向于连连看,少数服从多数,输得再多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循环几小时之后,严默间感觉自己已被伤到千疮百孔,那坚强的心怎么也挡不住四处飞溅的血花。
“不如我们玩对对碰吧。”不死心的某人还想努力争取一把。
“NO!”异口同声的三人彻底粉碎了某人的妄想。
“好吧,当我没说过。”
战斗昏天暗地,三个心满意足的赢家终于以洗澡为由把严默间打发走,结束了一面倒的虐杀。被□□久了,快习惯到甘之若饴程度的可怜人,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喂喂,不玩了吗?继续啊,别停啊!喂喂,还有人吗?”
遗憾的是,叫破喉咙也没人理会,独留遍体鳞伤的他在电脑的一端瑟瑟发抖。
假期的意义,很大程度上是放松,几乎住在图书馆的何伟携今晚也难得留在宿舍,率先占据了浴室。黄均融是本地人,打算睡醒就回家,李升回家较远,六小时左右的路程,也是明天的车,两人都在收拾行李。
加上“连连看”变成“连连败北”,被人用一百种方法花式吊打,满心不服却无可奈何的严默间,今晚也许是329四人组在这个夏天的最后一次相聚了。
“咳咳,”当四人均已洗澡完毕,舍长大人,何伟携同志,清了清喉咙,开始发表重要讲话,“今年是不平凡的一年,是329来自不同地方,有着不同习惯的四人从相识相知到相互理解,相互包容的一年……”
不平凡?也许是吧。严默间觉得,更多的是不容易。
世界上找不到两片完全相同的叶子,也找不到四个性格完全一样的人。个体的差异性可能会形成互补,但在四个独立、基本定性的人之间,更可能制造矛盾。
首先,是作息问题。在大家都没电脑的早期阶段,作息问题并不是问题——晚上不肯睡的,充其量就躲在被窝里按按手机,对别人基本没影响。当电脑纷纷就位,问题来了:早睡党要受到熬夜党从视觉和听觉发出的双重攻击。
作为早睡党的代表,何伟携同志大概是最有发言权的。在大学这两年,尤其是第一年,他没少受晚睡党严默间和黄均融的摧残。严默间和何伟携的床位是中间对称的关系,前者一开显示器,后者闭着眼也能感受到亮瞎狗眼的光,本想好好和周公约会,多了这一万瓦的电灯泡,根本无法进行。
你所受的苦难,最后都会成为你骄傲的资本。这段失眠的艰苦岁月,为何伟携的惊世巨作《论侧睡的重要性》打下了坚实的实践基础,该文一发表,不知解决多少人的烦恼,缓解多少宿舍的内部矛盾。
黄均融带给何伟携的,则是深夜电台般震耳发聩的独白。黄均融喜欢玩《魔手世界》,经常要开语音交流。正常人的睡眠时间,正是他们激战的开始,药可以停,语音不能关,零点之后就会听到各种“牧师,加血”、“坦克,顶上去”、“啊,我死啦”之类的深情呐喊。何伟携多次劝诫黄均融小声点,黄某虽一再克制,然而情到深处难自控,何某只能放弃从源头上减弱噪声的想法。
我们知道,要减弱噪声,有三种方法,一是在声源处减弱,二是在传播途径减弱,三是在人耳处减弱。第一种方法宣告无效,何伟携痛定思痛,选择了方法三,在某宝上买了高端耳机一幅,戴上,果然,世界清净了。
可是,耳机隔绝的不仅是某人爱的呼唤,还有闹钟清晨的问候,为此上课迟到了多次。何伟携没有放弃,一番努力过后,成功培养出准点起床的生物钟。
正所谓: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古人诚不我欺。
其次,是清洁问题。和作息一样,也是个可大可小的问题,值得庆幸的是,作息问题算是大团圆结局了。
对正常人来说,一个宿舍有洁癖或邋遢出境界的人士,都可能是一场灾难。前者要求过高,后者的底线又太可怕,两极分化,让人无所适从——放到整个国家,两极分化也是一直困扰着领导人的重大问题,更别说一个小小的宿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