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也在(21)
日本海鲜豆腐借了二次元繁盛之国的名义,味道却很现实。一口下去,没有千树万树梨花开的惊艳,也没有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动,只有淡淡的腥味,糯软的口感,无愧海鲜,不负豆腐,仅此而已。
刘心语通过一道菜,证明了1加1是很难大于2的,实在用心良苦。
人类是怀旧的动物,内心深处都会有一抹柔软。宵夜群众人内心的这抹柔软,也许就是日本海鲜豆腐。尽管,每次来刘心语大排档,都对这里的菜式不抱任何希望,仍然坚持点上一道日本海鲜豆腐。
当然,还有十块钱三支的劣质啤酒。
“实在难喝,不能再输了。”
大话骰游戏惨败的严默间皱着眉把苦涩的杯中酒一饮而尽,歪着头靠在椅子上,昏沉沉地看着一脸贼笑的众人,似乎看到了十二个伍佰,隐约间好像听到他们在说——
“来来来,喝完一杯还有一杯,再喝完这杯还有三杯。”
☆、断片
我是谁?我在哪?我从哪里来?
提出这三问的,不是哲学家就是断片刚恢复意识。
严默间属于后者。
断片,是指在某种特定环境下,由于时间、地点、人物、事情起因、经过、结果六要素不完整,产生语言片断逻辑顺序颠倒或者思维暂时短路的情形。
这特定环境,对严默间来说,就是——喝多了。
只要和酒沾上关系,宵夜一不小心就会演变成一场灾难,平时如何矜持的人,几杯黄汤下肚,也放浪形骸,真的浪起来。
诗人周潇良,开始表演对酒当歌;F4颜值担当谢榛率,抛开偶像包袱,吼到面红耳赤;氧气君摇身一变,化作了酒气君;冯师傅被不知名大师灵魂附体,耍起了醉拳……
严默间喝多了就会发挥债多了不愁的优良品质,管你一杯还是两杯,有人敢劝酒他就敢喝酒,反正吐着吐着就习惯了——不是习惯了“吐”这一行为,而是习惯了“吐”这一结果。
与其说是习惯,不如说是接受更为恰当。
不知多少杯穿肠□□刚在胃部走了个过场,甚至只在喉咙打个转就原路折返,然后在地上安营扎寨。
推杯换盏千杯少,觥筹交错终醉倒。
严默间醒来的时候是凌晨四点多,正毫不客气地坐在宿舍洗手间的地板上。
有人财大气粗,宣示主权,向全世界宣布为意中人承包了鱼塘;有人一掷千金,庆祝生日,承包了整个KTV;有人霸气侧漏,看个视频,承包了全部弹幕。
有人格局太小,只能承包个洗手间,还是半宿而已。
真是可怜。
承包洗手间的某人摸摸和地板亲密接触的部位,有点湿,不知是什么神秘液体造成的。闻不到洗手间应有的臭味,但他没乐观地以为是宿舍的几位仁兄趁他没注意搞了个华丽的清洁。
为什么很多人喜欢买深色的鞋子?因为有深色作掩护,脏了也看不出。同理,没闻到洗手间的臭味,不是因为臭味不存在,而是被其他气味覆盖了。
稳压臭味一头的是严默间身上浓烈的酒气,这酒气和地上黄白相间的不知名混合物,证明了昨晚的宵夜不是梦一场,终于让他找齐了哲学三问的答案:我是严默间,我在宿舍,我从山丘来。
严默间努力回想了一把,尝试着把脑海中的零碎片断重组,还原案情,终于有了个梗概:众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陆续有人不支倒地。激战到一点多,方圆十米再无一寸净土,地面都快被吐穿,基本都无再战之力,于是结账走人。
十几只醉猫踉踉跄跄走下小山坡,在站岗路灯的默默注视下一路鬼哭狼嚎,回到了13栋楼下。不知多少人因为他们失眠,也不知他们装饰了多少人的噩梦。
怎样上楼梯,怎么拿钥匙开门,还有什么时候在洗手间睡着,这些就完全不记得了。
坐着睡了几小时,下半身有点麻,枕着膝盖太久,脖子也隐隐作痛。严默间扶着墙站起来,差点没站稳。
这时间,还是得继续睡觉,但一向不拘小节,偶尔懒起来可能不洗手就吃饭,小时候洗澡还试过把一桶水从头上倒下来就了事的严默间,都有点看不起现在的自己,更别说爱清洁的床铺了,肯定会被嫌弃。
洗个澡,换身衣服吧。
GW的热水是从下午开始供应到晚上11点多,值得庆幸的是现在仍然属于夏天,不需要钢铁般的意志就可以轻松愉快地洗完一个冷水澡,高兴的话还可以趁机开个个人演唱会。不过宿舍的人都在睡觉,要把他们吵醒,估计个人演唱会就变成个人检讨会了,严默间想到三人把自己五花大绑在凳子上,一边狞笑着把手指捏得噼啪作响,一边挥动皮鞭质问“为什么唱歌,以后还敢不敢唱歌,唱歌还会不会这么难听”就感觉喉咙有点不舒服,不唱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