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公千岁(374)
她虽是极力克制着情绪,但说话声音不由发颤。江怀越静静听她说完,注视着相思许久没有应答,相思不由更急了:“大人,我想的是太天真了吗?”
他这才轻轻呼出一口气,道:“不是。我只是在想,幸好我没找到一个没脑子的女人……”
“你……”这回轮到相思被他噎了一下,原本气愤的情绪倒是被冲淡一些,“以提督大人的眼光,会选择徒有其表傻气十足的女人?”
江怀越微微一笑,不作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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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想见金玉音,确实并非易事,但正如相思所言,当日掌掴她的白裙女子很可能就是金玉音,一切都只是江怀越的猜测,要想得以验证,或许只能让相思暗中见她一面。
而且江怀越还提到了另外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当日他们确定云岐案件的解密关键应该就在那支完好无损的盘凤钗之内,然而馥君去世后,江怀越曾亲自进入她房间搜查,却一无所获。
自那以后,盛文恺与辽王似乎也并未举动,显然至关重要的盘凤钗也并没有落在他们手中。
那么,这支对于馥君来说极为要紧,甚至不惜为此与相思反目的盘凤钗,到底去了何处呢?
江怀越将此问题向相思说出之后,两人又一时陷入沉默。
灶台上的水早就开了,相思心不在焉地将菜下锅,末了才道:“大人,我觉得自己必须要回一次京城了。就算见不到金玉音,我也得尽全力再寻找姐姐留下的盘凤钗。我总觉得,姐姐当时已经信不过任何人,那支盘凤钗,必定是被她用自己的方式保存在安全的地方……也许正等着我去将它找回。”
“安全的地方?”江怀越蹙了蹙眉,“你们姐妹在京城,还有可以寄存珍贵物品的朋友或者地方吗?”
相思想了许久,叹息道:“我只知道姐姐与盛文恺旧情复燃,至于她平时……从未听她说起有什么值得委托重要事情的朋友啊!”
“但是轻烟楼宾客众多,馥君也算是楼中翘楚,也许她曾找过友人请求暂时保管,当时我被宫中事务缠身无暇顾及,或许确实疏漏了什么……”
谈话至此,两人都觉得回京城势在必行,然而朝廷尚未选出合适的辽东总兵来此镇守,江怀越作为监军也不可能急着回去,因此商议之后只能先谋划周全,等待时机。
此后数日,江怀越在与镇宁侯的交谈中说起朝中堪当重任的数位大臣,分析得条理清晰不带私人成见,令镇宁侯拍着大腿连声称赞。余德广正来辞行,镇宁侯备足礼物给他带上,同时也说起了刚才谈论的话题,余德广笑道:“侯爷莫不是想念夫人,不愿在这辽东待下去了?因此急着要万岁重新安排总兵来此坐镇?”
“咳!别提了!”镇宁侯脸庞居然一红,“我恨不得离她三年才好!天天揪着小事唠叨,简直比我老娘还啰嗦了!”
江怀越淡淡道:“侯爷也是觉得这辽东重镇始终都得有稳妥的总兵,先前连着两任都目光短浅,万岁再选择的话,还需留心其人内在,切勿被夸夸其谈的臣子蒙蔽了双目。”
余德广颔首拱手:“侯爷心忧边关,我一定会如实禀明,相信两位不会长久在此留驻,就此别过。”
两人将余德广送出了主城,在回来的路上,镇宁侯斜着眼睛看向江怀越:“我说,你是不是也想着回去京城啊?哎我就想不通了,相思不是已经不能自由出现在京城了吗?你和她就在这待着不好?”
江怀越策马前行,侧过脸望了一眼镇宁侯,笑了笑:“那么侯爷急着回京,到底是想念夫人,还是想念新娶的妾侍呢?”
“当然是……”镇宁侯立马发觉险些上钩,板着脸训斥,“我的问题你还没说,怎么反而套起话来?!”
“因为有些事情,不能就此沉寂湮没,有些性命,更不能就此飘散无痕。”江怀越喟叹一声,一振缰绳,白马加快了速度往城内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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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与江怀越在辽东度过了一年中最为寒冷的时节,此后女真军队也曾经重整旗鼓又来骚扰,均被镇宁侯与江怀越合力击退。
早春三月冰雪初融,枝头还未抽出新绿,朝廷新委任的辽东总兵走马上任,风尘仆仆来到了连山关,正是当时江怀越向镇宁侯推荐的其中一人。
新任总兵虽是文人,但对军事布局也颇为在行,他此番前来,还带着承景帝的口谕。
因边关镇守交接不容忽视,而京城事务又需人手,所以令江怀越先返京城,镇宁侯暂时留在边关,等军队整编完成之后,再行返回。
镇宁侯有苦说不出,只好置办酒席为江怀越送行。
觥筹交错的酒席结束,江怀越找到相思,告知了她这一消息。相思惊喜不已:“那我也可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