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公千岁(328)
江怀越忍不住提醒:“已经包扎完毕,可以将衣服穿好了。”
相思却捂着伤处蹙眉:“手臂痛得不能动了,我怕伤口再裂……”
江怀越简直无话可说,刚才还觉着她经过了魏县三年仿佛已经成熟能干起来,怎么现在连起码的自我照顾都做不到了。
“那你难道就这样光着半边?”他皱紧双眉,虽然生气却还是很小心的拎起相思的衣衫,用力覆压在她肩头。相思其实也冷得够呛了,顺势往后坐,想要倚靠在他怀里,没成想他还穿着坚硬的铠甲,这一靠上去冷得她险些跳起来。
“冷死了!你干什么还穿这个?!”她怒气冲冲回过头指责,一脸不悦。江怀越更觉莫名其妙:“我不是一路都穿着?不然早被风吹得冻僵了。”
她抬起穿着鹿皮小靴子的右足,指指火堆,眉眼间流露出不屑的神色。“都给你生了火,还穿着这一身做什么?不嫌重吗?”
江怀越瞥一眼并不旺的火苗,慢慢道:“我不觉得暖和,我怕冷。”他顿了顿,又瞄了瞄相思那还露在外面的手臂以及流金泛彩的抹胸,补充了一句,“我不像你,动不动就热得脱衣服。”
“……你真的是!”相思气极了,脑海里浮现的又是当年楚楚可怜跪在他面前,说着“只有这身子,愿意献给大人”的场景,脸颊腾的红起来,顾自扯了衣衫挡住肩臂,背过身不高兴再理睬他。
火苗在哔哔啵啵发出微响,相思又嫌屋子里烟熏火燎的,起身将火给灭了。江怀越坐在那里,皱皱眉问:“不穿好衣服还把火灭了,你真不怕冻病了?”
她飞了他一眼,黑莹莹的眼睛里都是小小的负气。
然后又去包裹里翻找东西。
江怀越忍住了没再说,直至她找出干净的替换衣服,终于按捺不住教训道:“住手!”
她惊诧地望向他,江怀越只得隐忍了不悦,板起脸道:“你是不是想把身上的也脱下换掉?”
“对啊,都是血迹还破了,为什么不能换?”相思一脸无辜,眼神纯良。
他感觉自己要疯。
不对,先是她在疯,然后逼得他发疯。
外面积雪深深,屋内的火堆还被她扑灭了,她现在,竟然想要脱掉衣服全换新的。
——自己怎么遇得到这样的女人?这样不可思议,却又没法控制,一旦认了真,还被她的一举一动牵引着心魂,看到她展颜就心间春景千里,看到她忧伤则黯然失神的女人。
若说以前的相思更多的是少女的娇媚无邪,如今她披拂了乌发,半褪着衣衫坐在那里,纤腰一把,丰润有致,更是如同静静盛放的海棠花,繁复花瓣间藏着诱人的风姿,胭脂染就红妆,簌簌落落,仿佛待人近观亲嗅,捧在手心含在唇间。
他盯着那道曼妙背影,绷着脸,解下了沉重的铠甲。
银甲里面是夹棉的长袍。
他也脱了下来。
随后用命令式的口吻,朝着正回过头看的相思道:“过来!”
原先还别扭的相思此时乖巧地一句反驳也没有了。她走回去,坐在他边上,然后只觉身上一重,是江怀越将夹棉的长袍盖在她身上。
她就那样靠着他,听到他又道:“换吧。”
她一时没反应,江怀越有点不悦,扶着她的肩头把那两件她刚才翻出来的衣服扯过来,放在她手边。
相思这才意识到了他的意思。
是用夹棉长作为遮蔽,让她换下破旧带血的衣衫。
相思红着脸,背靠在他身前,将自己藏在他衣袍下,悄然脱下那带血的单衣和夹袄。
光洁白皙的后颈背脊露出来,江怀越没有低头去看。
他只是隔着厚厚的长袍,从背后把她小心搂住,怕她太冷了着了凉。
原先只想帮她挡住寒冷侵袭,然而当他真正搂住了相思的一瞬,怀里那种丰盈堪握的充实而又柔软的感觉,从臂膀间直接贯穿到全身每一处,让他竟然忘记了初衷,愣着怔着坐在那里,拥住了相思不舍得放手。
她从他怀里微微转过来,背靠在臂膀间,仰起脸望着江怀越。
他低头,悄寂无声地封堵住了她的嘴唇。
掌心是柔丽细滑的背。
是他二十五年生涯里从未体会过的感觉与温度。
唇舌间的交融是无言的亲密,即便是江怀越这原本禁止自己去多想的坚毅心志,也在寸寸缠绵入骨间沦陷迷离。
拥吻还未结束,相思揽住他,半是引诱半是哄骗着慢慢睡在他身上。
那件长袍盖住了她的背部。
她伏在江怀越心口,小声道:“大人,我有点冷了。”
他只觉心要跳出来,却还是板起脸,轻声教导:“谁叫你那么久都不把衣服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