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殷女帝(690)
殷玄当然呵护她了,早上吃完饭,他做了什么事情他自己清楚,刚刚她还说疼,让冼弼去给她看了呢,他哪里知道她站久了腿会不会疼。
扶着聂青婉坐在了椅子里后,殷玄这才提了提龙袍,挨着她坐了。
有皇上和皇后在这里坐着,旁人也不敢随便坐,跟着进来后就站在那里,按官位高低,依次排开来。
拓拔明烟也跟着进了屋,站在一边儿,红栾站在她身后,轻轻地扶着她。
殷玄把左手从方几上横过去,拉住聂青婉的手,玩着她的手指头,轻淡的声音道:“皇后想听案情,聂大人就详细说一说吧。”
聂北应了一声是,这才道:“药材确实是从紫金宫搜出来的,我们刑部的人已对比过,也让太医院的所有太医都鉴定过,刚也让明贵妃过目了一遍,此药材与烟霞殿里面害死吴平和庞林的那一株药材一模一样,此药材出自紫金宫,那必是太后所为,虽然这话听上去太诡异,也太不可思议,太后已死,如何能作案呢?可紫金宫自三年前太后离去后就被封了,一般人就是想进也进不去,活人没一个,死人却有一个,那就是太后,本来是可以结案了的,但刚刚明贵妃质问臣,说臣判的案子太过武断,还说臣不能因为在紫金宫搜到了相同的药材就判定幕后真凶真的就是太后,所以,明贵妃心有不服,这案子就一下子结不了,如今皇上和皇后都在,臣大胆问一问明贵妃,你以为幕后真凶是谁呢?”
聂北转头看向站在一边儿的拓拔明烟,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平直的就像一条直线。
拓拔明烟的脸色极不好看,爬满了各种难以描绘的情绪,脑海一会闯入早上殷玄说的那句话,一会又闯入聂北说的那句话。
殷玄说:“这一切罪孽由朕而起,那便由朕结束。”
聂北说:“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时候到了,作孽的人,一个都跑不掉。”
两个人的话语在脑海里疯狂交织,扯的拓拔明烟脑壳一个劲的疼,猛的一下子一道光芒穿透进雾里,驱走了那看不见的模糊,也让拓拔明烟看明白了聂北的真正用意,聂北哪里是冲着破烟霞殿的案子而来的呀,他分明就是冲着太后。
原来一开始的一开始,聂北愿意背弃三年前聂家人退出朝堂时的承诺,接旨出山,为殷玄分忧,并不是因为他放弃了仇恨,而是因为他在卧薪尝胆。
而回想这一切的源头,聂北是为了什么而出来,殷玄又是从何时变的面目全非,拓拔明烟的呼吸就隐隐的不稳了,她的目光带着显而易见的惊怕,望向了坐在那里一脸云淡风清的华北娇。
聂北是为了她而出山的。
殷玄是为了她而变得陌生又让人难以理解的。
拓拔明烟深知,如果不是殷玄自愿,这个世上无人能夺他帝位,让他甘愿赴死,哪怕聂北真的是阎王在世,有十六阎判的威名,也奈何不他,可他偏偏选择了甘愿赴死,而纵观整个大殷,除了已死的太后,没有一人能把他逼到这个地步。
——太后。
第195章 历史重演
拓拔明烟狠狠地伸手,抓紧了衣衫,她看着华北娇,唇瓣哆嗦颤抖着,牙齿打颤着,脑海里有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慢慢的形成。
不,不可能,不可能的。
当那个念头冒出来,拓拔明烟又死命地往下摁。
面前这个人明明就是一个陌生的女子,明明就不是太后的脸,她怎么会认为她是太后呢?
不是的,不会的。
拓拔明烟浑身发抖,可看到殷玄紧扣着华北娇的那双手,她又血色褪尽,寒意涌心。
拓拔明烟张了张嘴,视线死死地盯在华北娇的脸上,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凶手是太后吗?
聂北是这样断的。
刚刚拓拔明烟质疑聂北的话犹言在耳,可现在,拓拔明烟只觉得可笑,若眼前的女人当真是太后,那聂北还真的没有断错,原本拓拔明烟指责聂北的那话,说聂北是在为某个人遮掩,而那某个人,指的就是面前的这位华皇后。
可若华皇后当真的就是太后呢?
那聂北就断的实至名归呀。
他没有断错,不管太后是一缕魂魄,还住在紫金宫,还是变成了面前这个有血有肉的华北娇,住在了龙阳宫,她都是太后!
拓拔明烟猛的一踉跄,差点跌倒,红栾就在她身后呢,见她不对劲,立马伸手扶住她,惊声道:“娘娘,你没事吧?”
拓拔明烟惨白着脸摇头:“我没事。”
聂北说:“明贵妃还没回答臣的话。”
拓拔明烟看看聂北,又看看殷玄,再看看聂青婉,最后冲着殷玄说:“妾身想跟皇上单独说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