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殷女帝(633)
聂青婉拢了拢衣袖,踏步走下台阶,浣东和浣西赶紧跟上。
天热,不必要拿披风,两人就束手跟在后面。
本来是打算在周围的花亭里逛一逛,结果王云瑶老早就进了宫,送了信来。
聂青婉拿着信坐在凉亭里看,信里写了两件事情,一件事是陈府昨夜已经离开大殷,举家去了云王朝,一件事是说昨晚聂不为和聂西峰回来了,华子俊不负所托,已用华氏药门的独门医术在太后尸身上查出了所中之毒,确实是三槐果的夺命之鬼,息安香只是助其吸收,沉檀木净化了此毒。
聂青婉想到当年的情景,因她头疾的原因,她的紫金宫常年累月燃着息安香,可以说,整个皇宫,就属紫金宫的息安香最浓郁,当时她喝茶,殷玄夺了她的茶杯,置在了燃着息安香的凤心九烛莲台上,看似堵住了息安香,实则那茶杯已被殷玄下了槐果之毒,那燃烧的瞬间,槐果之毒与息安香混和在了一起,茶杯一裂,毒就极快地被她吸收了,当时她离的最近,所以几乎眨眼之间,她就呼吸停滞了。
而殷玄在来之前应该就服了解药,所以他丝毫没受影响。
当时是夜晚,也到快要睡觉的时候了,任吉不在身边伺候,在寝宫里吩咐宫女们做睡觉准备工作,故而,任吉没事,但那一晚上,伺候在外殿里的宫女们应该无一幸免,全都遭遇了不测。
聂青婉轻抿了一下薄唇,将信收起来,递给王云瑶,说道:“毁了吧。”
这信还是一大清早陈温斩拿给王云瑶的,陈温斩一夜没睡,在送走了陈府一众人出了大殷地界后他就回来了,因为知道今夜聂不为和聂西峰会回来,他便知道华子俊会再一次去聂府,他便在聂府门外等。
等华子俊出来了,陈温斩问了情况,回去就写了信。
陈府已人走楼空,虽然府邸并没有转卖,可陈温斩也不住那里了,陈温斩回了他的无字匾府,二狗子也跟着去了无字匾府。
三年前陈温斩搬离陈府,住进了这里后二狗子就没被允许进入过,这头一回进来,左看右看十分好奇,但院子很小,不似陈府那么庞大,一眼就到了边缘,几乎没用几眼就将这个院子看了个透。
陈温斩进屋写信,二狗子去别的房屋转。
陈温斩写好信,也不管现在是什么时辰,直接去了华府。
虽然陈温斩没有来过华府,可他如今跟王云瑶同在刑部协助破案,平时交流也不少,加上后来要靠王云瑶给聂青婉送信,故而陈温斩就问了王云瑶在华府的住处,王云瑶大方地说了,所以陈温斩即便没进过华府,也知道王云瑶住在三蛰居,住在哪个方向,住在哪个院子。
陈温斩的武功远在王云峙之上,潜进三蛰居的时候王云峙也没察觉,悄然无息地闯进了王云瑶的院子,敲醒了还在睡觉的王云瑶,把信递给了她,并让她立马进宫,王云瑶接了信,说了一声好后陈温斩就走了。
其实王云瑶很好奇,陈温斩每天给郡主送信都写什么。
王云瑶也想不明白,常年居住在晋东之地的郡主,怎么跟这个陈温斩牵扯上的,如今陈温斩在刑部,她也在刑部,且刑部尚书还是王爷,郡主若真要知道刑部之事,完全赖不上陈温斩,直接问她,或是问王爷即可。
但偏偏,郡主不问她,也不问王爷,每次要劳烦陈温斩。
有那么一刻,王云瑶很想拆开信看看里面写了什么,但最终她没有拆。
王云瑶回屋换上衣服,进宫送信。
现在聂青婉让她把信毁了,她虽心有疑惑,却还是接过信,以掌力将信纸给碾碎,然后将碎末洒进旁边的草丛里。
等碎末隐进土地里之后,王云瑶掏了帕子擦手,见聂青婉没什么话问她,她又走了。
这么早,张堪还没领禁军过来,宫人们虽然知道,但不会主动向殷玄提及此事,殷玄不问,也就不知道王云瑶有来过。
殷玄回到寝宫的时候聂青婉已经从凉亭里挪到了游廊,在那里荡着秋千,浣东和浣西伺候在左右,不见闹闹。
她没有继续睡,这让殷玄隐隐地又松一口气。
殷玄走上前,浣东和浣西赶紧见礼,纷纷往后退了退,殷玄没搭理她们,但也没挥退她们,只是走到秋千架前,冲坐在秋千上的聂青婉问:“玩了很久了吗?”
聂青婉只是轻晃着,没有荡起来,裙摆微拂,偶见微风,胳膊挽在两根藤条之间,两腿自然垂下,听了殷玄的话,她仰起头,看着他,反问:“这么早就下朝了?”
殷玄道:“嗯,这几日没什么大事。”
聂青婉哦了一声,喊他陪她一块玩,殷玄看了她一眼,伸手将她抱起来,指尖一弹,秋千便自己飞了起来,殷玄抱着聂青婉纵身一跃,轻轻松松地在高空中坐在了秋千之上,殷玄用内力控制,秋千自由荡起,又自由落下,聂青婉欢快的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