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殷女帝(626)
拓拔明烟给红栾使了个眼神,红栾连忙把手中的礼物盒子递给一旁的浣西,浣西不知其意,站在那里没接。
聂青婉倒是很明白这个礼是为何而来,却故意装作不知,挑了挑眉头,问拓拔明烟:“这是何意?”
拓拔明烟说:“答谢之礼。”
聂青婉问:“何来答谢?”
拓拔明烟看着她,眼前的少女貌美如花,肤白娇嫩,虽然比之太后,容颜差了太多,可不知为何,看着她这样惬意地坐着,黛眉微挑,神情慵懒,眼神似笑非笑,可整个人的气度透着一股熟悉的高不可攀,以前她都是用嫉妒的心看她,心上蒙了灰,看谁都是丑陋可怖的,倒从没觉着她身上有什么熟悉的气息,也许是心静神清,眼睛也变得矍铄了,此刻再看她,竟觉得有那么一刻,她的神韵恍若故人。
而她的故人名单里,有此等神韵之人,唯一人而已。
想到那个人,拓拔明烟陡然一阵心惊,后背生寒,再定目去瞧,对面的女子已经沏了一杯茶,垂头品饮去了。
神韵溃散,哪里还有故人的影子。
拓拔明烟暗自深呼吸,怪自己想太多了,天人之姿的太后已经不在了,此人再受宠,也不过是一介红尘女子。
拓拔明烟定了定心,冲聂青婉道:“今日皇上在金銮殿上对冼弼升官的事情传开我才知道,缠绕我体内三年多的冷毒被冼太医解掉了,冼太医统统就只给我开过一次药方,而那一次他还是婉贵妃带过去的,你是主,他是仆,没你这个主人发话,他断不可能给我解这冷毒之症,所以,我是来感谢你的。”
聂青婉挪开杯子,面无表情地说:“明贵妃也许是好心,但这话却充满了歹意,这宫中贵人,上至皇后,下至宫女,全都是皇上的人,我们只有一个主子,那就是皇上,而且我跟冼太医并不熟,也当不起他的主子,那一天我其实跟你说过,我是奉皇上的意思带冼太医去给明贵妃看诊的,你若真要谢,得谢皇上,在这件事情上,我没有任何功劳,若真要说功劳,大概我就是当了个领路人。”
拓拔明烟噎了噎,立马解释:“我并无构陷婉贵妃的意思。”
聂青婉伸手,把茶杯递给浣西,她的另一只手还压在书页上,此刻那压在纸页上的手指轻轻地点了点,漫不经心道:“无所谓,明贵妃是什么意思,我并不在意,这答谢之礼既是找错了人,那你便回吧。”
拓拔明烟问:“那天当真是皇上让你带冼弼去给我开药方的?”
聂青婉道:“是的。”
拓拔明烟垂了垂眼,沉默了片刻,说道:“我知道了,但礼物既拿来了,就请婉贵妃收下吧。”
红栾刚递出礼物,浣西没接,红栾又将礼物收了回去,这会儿听到拓拔明烟的话,她又把视线递了出去。
红栾等聂青婉指示。
聂青婉抬眸,朝红栾手上的礼物看了眼,不浅不淡地道:“无功不受禄,礼物你还是拿回去,治好你冷毒的功臣一是皇上,一是冼太医,你要谢的是这两个人,与我无关,受之有愧,我心就会难安,明贵妃若真是见不得我好,就将礼物留下。”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拓拔明烟哪可能再执着地将礼物送出去。
见不得婉贵妃好?
哪怕心中真是这样想的,也不能表现出来,更不可能承认。
拓拔明烟被堵的哑口无言,只得让红栾再将礼物收回来,略显不悦地告辞,回了烟霞殿。
拓拔明烟走了之后聂青婉就越发的疲累,也不管是不是快到午时了,她站起身,放下书,让浣西又伺候她躺下了。
躺到中午,殷玄回来,她也没醒。
殷玄坐在床沿,看着床上睡的昏沉的女子,他俊美的面孔微微蹙了蹙,扬声把浣西喊了进来,问她聂青婉是何时睡下的。
浣西答说:“近巳时的时候。”
殷玄眉头微皱,淡‘嗯’了一声,又挥手让浣西出去了,等浣西离开,殷玄伸出左手,轻轻地握住聂青婉的左手,按在掌下摩挲,右手抬起来,擦了擦她额头上的薄汗,再将她脸颊处的发丝给拂开,他没上床,就坐在那里陪着她。
聂青婉这一觉睡的并不长,一个钟头多一点儿,这一个钟头多的时间殷玄都坐在那里陪着她,等她醒了,他这才让随海通知御厨那边传菜。
传菜的功夫,殷玄将聂青婉抱起来,给她穿衣服。
聂青婉迷瞪着眼抱着他的脖颈,四肢都不愿意动,看起来还是极为困倦,殷玄吻了一下她的面颊,低声说:“吃完饭再继续睡。”
见她不想动,他也不给她穿衣服了,直接又让随海去通传,把饭菜摆到寝宫里来,殷玄抱着聂青婉去吃饭,吃完又把她放到床上,他脱了外衣,陪她一起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