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殷女帝(354)
聂青婉道:“我没见到人,不知道她是一副什么样的状态,但受惊肯定会有,这才刚开始呢,往后的每个夜晚她都会受惊,让陈温斩手下留情点,她体内的冷毒刚解,受不起太大的惊吓,把人吓死了这罪谁来担呢?”
聂北道:“殷玄不是护她护的紧吗,那就让殷玄来担。”
聂青婉笑了声:“十六哥可别试探我,我这个人,向来对敌人不会仁慈。”
聂北笑道:“我可什么都没说,婉妹妹这话是不打自招,露出了你心底里的仁慈之念了,不过,看他这么配合你,大有赎罪之意,给他一念仁慈也未偿不可。”
聂青婉想到昨晚殷玄说的拿一心换一命的交易,心里其实很清楚,殷玄已经把自己的命豁出去了,他把他的命给了她,任由她定夺。
聂青婉抿了抿唇,说道:“我心中有数。”
聂北耸耸肩,笑着又看她一眼,倒什么都不再说了,他转回身子,出了龙阳宫,这回是真走了。
一离开龙阳宫他就立马赶去了金銮殿,但还是迟到了。
殷玄没给他冷脸,装作视而不见地让他入了队列。
昨日两个宫外禁军都被剥去了官职,夏途归走了,陈温斩被罚派到烟霞殿,成了拓拔明烟身边的带刀侍卫,那么宫外两个禁军统领的职位就空了下来,殷玄让大臣们议一议,挑谁上去担任比较合适。
最后大臣们一致商议的结果是肖左和夏班,为什么是这二人?因为他二人自打入伍开始就在宫外禁军里面,对宫外禁军的事务非常了解,亦跟宫外禁军的人非常熟络,且之前是跟随在夏途归和陈温斩身边的,在宫外禁军中的威望也很高,由他二人上任担宫外禁军统领一职,无人二话,宫外禁军们也会信服。
至于夏班为什么没有受他父亲的影响被剥去兵籍,还能高升接替了他父亲的岗位,那当然是因为大殷律法并没有父罪子连的规定,再者,夏途归是夏途归,夏班是夏班,就不提夏公的颜面还摆在朝堂上了,就单说昨日的案子,大臣们心里跟明镜儿似的,知道夏途归并非真正的凶手,那又为何要连罪人家夏班呢?
大臣们将提议说出来后,殷玄没反对,颁了任命诏书,自此,由夏途归和陈温斩统领的宫外禁军就变成了由夏班和肖左统领。夏班和肖左轮月进金銮殿参与朝议,向皇上汇报宫外禁军以及皇城的情况。
聂北从龙阳宫离开后,聂青婉一个人坐在床上支着下巴微微的蹙眉沉思,华氏皇门与药门之间有宿怨,原本于她而言,华氏皇门与她无关,华氏药门也与她无关,但谁叫她就偏偏重生在了这个华北娇身上呢。
借用了她的身子,多少得为她做些事情,来报达这一对养育过她的二老。
没有这二老,就没有华北娇,没有华北娇,也没有现在的自己。
那就……帮他们解决了这百年来存在的宿怨吧。
聂青婉琢磨着该怎么做,但一时半刻也着实没头绪,就暂时不想了,喊了王云瑶进来。
王云瑶没停顿,推了门就进去。
进去后看到聂青婉靠坐在床头,眉头微蹙,脸有沉思,王云瑶想着聂北这么早来见娘娘,还不惜惊扰娘娘的睡眠,定然是跟娘娘说了大事,不然娘娘不会这么一脸沉思。
又想着娘娘作为皇上的宠妃,似乎对这个聂北太过放纵。
后宫妃子面见大臣,本来就不是一件妥当的事情,娘娘见就见吧,但召见之前一定得穿好衣服,梳妆好,洗漱好,仪态规整才行。
偏偏娘娘起都没起,就那样坐在龙床上,衣衫不整地接见了聂北。
这又让王云瑶倍为不解,心里头对聂青婉的做法颇有微词,对聂北也颇有微词。
但就算有微词她也没有说,也不敢说,只酝酿在心里面。
王云瑶走近龙床,看了聂青婉一眼,轻声问道:“娘娘还睡吗?”
聂青婉收回看向空中某一个点上的视线,扭头扫了王云瑶一眼,说道:“不睡了。”
王云瑶道:“那我给你穿起来。”
聂青婉道:“不着急,让浣东去御厨端盘玉米糕过来,让浣西打水,我洗把脸,再洗把手,你去把我昨天没缝完的荷包篮子提过来,我坐床上缝一会儿。”
王云瑶哦了一声,出去分别通知浣东和浣西,等浣东和浣西行动了,她又进屋,去昨晚的那个榻前,将聂青婉缝荷包所用的那个篮子提起来扫了一眼,检查里面的东西没有少后就提到了床前,放在了聂青婉手边。
聂青婉没有立马动手去拿,而是对王云瑶道:“你让谢右寒差个人去星宸宫,就说今日不用宸妃娘娘来陪我了,她昨晚上可能没睡好,又担心夏途归,一颗心难定,她自己都心神不宁,就更没办法陪我,今日让她好好在星宸宫休息,明日杨仪澜和袭宝珍的伤大概养好了,让宸妃带上她二人,再带上牌盒,来龙阳宫陪我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