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殷女帝(352)
那个时候天已经黑了,御书房周围是守了很多禁军的,别说一个大活人了,就是一只苍蝇,怕都难飞进来。
可她却一下子避开了所有人,出现在了御书房门前,那么的突兀。
随海当时并没有多想,因为她是皇后的人带来的,有可能是问了何品湘御书房如何走,也有可能是问了嘴巴不把门的宫女或是太监们,这大殷帝国的皇宫,上上下下统计下来,宫女太监不下万计,她能问出御书房如何走并不奇怪。
可现在想来,她哪里是问了别人呀,她是十分清楚怎么避开周围的巡逻或禁军,轻松走到御书房的门前来,因为这个御书房,在太后掌权的那个年代,不知道被太后来来回回地走过多少回了。
随海又想到这个婉贵妃进宫后,初为华美人,看似不争不宠,可自打她入宫,烟霞殿就发生了怪事,出现了一株神秘的药草,那药草早已绝迹,却凭空出现在宫中,令太医院里的太医们无措,令皇上无措,令刑部官员们无措,更令大臣们无措。
现在想来,那药草哪里就是凭空出现的呀,定然是太后所为,除了太后,谁有这等本事弄来那种绝迹的药草?
而后来皇后中毒,又出现了神秘的荷包,那荷包今日被皇上收了,看皇上对那荷包的稀罕劲,不用想,定然也跟太后有关。
再后来,皇上一改从前对后宫女子们不冷不热、不亲不疏的状态,忽然高调地宠极了婉贵妃,赐龙床,封大典,婉贵妃出事那天,皇上眼睛都红肿了,在随海看来,太后不是皇上的命,这个婉贵妃才是。
但其实,不管是太后还是婉贵妃,她们本就是一人,皇上在赐华北娇这一个婉字封号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这个人是谁。
婉婉。
想到殷玄每回对华北娇喊的这个称呼,随海竟然出奇地又平静了,皇上打一开始就知道,只是自己太笨了,居然没反应过来。
随海低叹,目光从遥远的天际收回,看向紫金宫的方向,那个方位,坐东朝阳,恍然一瞬间,随海似乎看到了紫金宫的再一次开启,紫气东来,金光普照,神威临地。
太后,居然回来了。
随海艰难地消化掉这个惊天动地的信息后,勉强振了振精神,去喊李东楼,知道李东楼昨晚回了府后他就又重回龙阳宫。
殷玄在自己穿衣服,基本上快穿好了,见随海又进来了,他眉梢一挑,瞪了他两眼,没理。
随海赶紧上前,接过殷玄手头上的动作,帮他把龙袍扣好,再将冕冠戴好,然后去打水拿毛巾,给殷玄擦脸。
殷玄不让他擦,毛巾蘸了水后他自己擦。
擦完,随海伸手接毛巾的时候殷玄问他:“不是让你去喊李东楼吗?”
随海道:“李统领昨晚回府上去了,不在宫里面,不吃完早饭应该不会来了,还是奴才随侍皇上吧。”
殷玄听着,想到昨天夏途归挨了板子,差点摊上人命官司,险些丧命,李东楼听说了之后肯定不放心,一定得回去瞧一瞧。
殷玄嗯了一声,说道:“那就不喊他了,让戚虏过来,你回去睡觉。”
随海道:“奴才伺候完皇上,中午再回去补觉。”
殷玄斜着眼看他:“撑得住?”
随海默默地往遮的严严实实的龙床看了一眼,心想,为了太后的回归,奴才就是撑不住也必须得撑住,他又抬头,看着殷玄,坚定地说道:“奴才撑得住。”
而随海没有说出来的是,皇上你都撑得住,奴才又怎么能撑不住。
殷玄道:“那走吧。”
出了殿门,走出龙阳宫,已经看到戚虏领御林右卫军们守在御辇旁边了,殷玄掸了掸龙袍,上了御辇。
临走之前,他还是让人去喊了王云瑶和浣东浣西还有谢右寒,让他们去守着聂青婉,等宫人去了,殷玄这才放心地让御辇起行。
王云瑶和浣东浣西以及谢右寒昨晚睡的也晚,昨晚随海出来让她们回去睡的时候王云瑶又多留了一会儿,她原想着没两个时辰又得来,索性不睡了算了,可最终没能捱住困意,还是回去眯了一会儿,其他三人也是,这么一眯就眯的极沉,虽然时间短,却充分地补足了睡眠,宫人一喊,他四人就麻利地收拾好,来寝殿外候着了。
刚站稳,聂北就来了。
聂北要上朝,没时间耽搁,知道聂青婉还在睡,他却还是让王云瑶进去,将人喊醒。
王云瑶瞥了聂北一眼,见他眉目清冷,态度坚决,王云瑶再不愿意也还是推了门进去,将聂青婉喊醒。
等聂青婉醒了,听王云瑶说是聂北要见她,她连忙把聂北传唤了进去。
王云瑶要在边上守着,被聂青婉挥手赶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