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好总裁前任的病(108)
我知道,虽然将我从滑梯上推倒的时候她安然无恙,但是,她的内里伤口一定又撕裂了,她的伤口与我无关,不过,我想避免自己被她影响。
最终,我对我父亲明言直说,程连悟和姜青禾的事情大家都了然于心,所以电话那一头的父亲在一声叹息之后挂断了电话。
关于改姓那件事,在医院见过他之后,我一直避而不谈,我知道他还在等我的回复。
原本我是一个果断的人,从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情怯,而且是对在我的生命里缺席了那么久的父亲。
所以,我又要一个人过节了吗?渐渐地,我开始体会到,越是到热闹的时节,越是有相当的孤单。
“去我家。”程连悟听说我拒绝了父亲的邀请之后说。
“不了,我已经有好几个月没见我妈,下次吧。”
到了端午节那一天午后,我带了一些水果,一些香菇粽、板栗粽去寺里看望母亲。
原本我是怀着将要与母亲久别重逢的愉悦心情出发的,虽然说不能一同在家里过节难免遗憾,但我常常会退一步想,还能够见面也算不幸之幸。
见面之后,我和母亲还聊得挺愉快,她不停地问我和程连悟之间的事情,最后甚至还说,要是我们结婚的话,她一定会下山。
聊天一度变得非常温馨,虽然是在寺院里,但恍惚之中,我却有了这仿佛是我和母亲居家日常的错觉。
但在临别之前,母亲却忽然说,她已经准备好剃度出家。
虽然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我还是无可避免地、立即地感到一阵扎心,仿佛胸口一下子全部被堵住,我差一点无法呼吸。
所以,母亲今天之所以变得异常温柔是为向我公布这件事情做铺垫的吗?
我没能这样质问她,原本,与俗世纷扰断离是一件值得喜悦的事情,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觉得母亲会离我越来越远,因而难以割舍,过去的这二十几年大约就是我们母女之情的期限了。
我回母亲说,我知道了。克制了一番,接着我用冷静的语气跟母亲又补充了一句:“妈妈准备了这么久,终于向前迈了一大步,应该开心的。”
“南无阿弥佗佛。”母亲只念了一句佛号,好像,悲喜在她那里已经等同。
最终,离开母亲,站在寺院的门外,我无法继续克制,只觉得头重脚轻,险将难以站立,最终我只得像个软弱的孩子一样向程连悟求助,这个时候,我不知道像谁诉说我心中的无助。
“秋秋,你别哭,我马上来。”
再一次地,我从程连悟沉稳的话语中得到安慰。
有些时候,自己也不想哭,但是,泪水就是会失控地流离而出。
等程连悟的车子在我面前停下的时候,我已经擦干了眼泪。
可当他下车一把将我拥进胸怀的时候,我的眼泪又滴滴答答地掉落。
“别哭、别哭,有我。”他在我的耳边重复说着。
可是,他的安慰反而令我的眼泪掉得更汹涌。
“连悟、连悟哥,我们、我们现在去吃鳗鱼粽好吗?”我的脸贴在他的胸膛,声音颤抖着。
事实上,我比自己想象中更害怕母亲出家,但是,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之所以选择克制和冷静,是因为我不想让母亲看出我心中的害怕,我想让她放心地、全心地去实现自己想要的宁静和解脱。
只是,我实在不懂得,母亲为什么偏偏要选在这种日子将她的决定说出来,本来不能和家人一起过节已经很心酸,难道她是在考验她自己出离的决心和我对此的承受能力吗?
“走。”程连悟一边用他滚烫的手帮我抹去眼泪,一边轻声说,“别哭了,揪心。”
我低着头,跟他上了车。
但其实,一到了我常常去的那家小吃店,我的悲伤很快就被鳗鱼粽治愈了。
那个少女心阿姨今天没在,本来我还有点担心她会看出我哭过,继而问一些令人发糗的问题。
“几十分钟之前还哭得像天要塌下来,现在居然能吃下三个鳗鱼粽!”坐在我对面的程连悟开始调侃我。
“我对我妈出家虽然很伤心,但是鳗鱼粽也很好吃啊。”
“哈哈哈,真会说……似乎还能再来一个。”
“可以了、可以了,已经很饱,现在悲伤在我的身体里已经没有余地。”看着他的笑容,我觉得好安心。
“那我再来一个,鳗鱼粽确实好吃。”
每一年,只有在端午节吃过鳗鱼粽之后,我觉得夏天才算真正地到来。
而在夏天,我常常伏宅在家,天气一热,我就会变得懒散,不爱动。
很快,我的懒散仿佛传染到程连悟,他原本就是一个闲时不爱出门的人,这一段时间,我们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集美,那是为了去拍程珊竹的MV,拍摄一结束,我们又成日地蛰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