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未晚锋情炽(25)

作者:燕北远江南

“你好,榆桑。对了,还没正式跟你道谢,谢谢你救了我一命,救命恩人。”胡杨笑着跟榆桑打招呼,完全没有看见刚才那一幕的尴尬。

“滚开。”这是榆桑回给胡杨的“问好”。

朝秦

痛苦的观念,和一个人真正流血受苦毫不相干;死的观念,和一路挣扎一路死去的灵肉的抽搐毫不相干。人类所有的语言,所有的智慧,和现实狰狞恐怖相比之下,只是些木偶的把戏,而所谓人也只是行尸走肉,花尽心机想固定他的生命,其实这生命每分钟都在腐烂。——歌德

榆桑被袭吻了,在探望许志飞回来的路上,在她的心情一团糟,在她的脑子像一团浆糊的时候,所以她很不高兴。

而始作俑者秦炽锋在“犯罪”之后就溜了,等榆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无影无踪,这时候的她就像一个积蓄了许多不满的□□桶,一点就着,谁碰见算谁倒霉。

很不幸,胡杨成了这个倒霉的出气筒。

在得知胡杨的父亲和她父亲之死有关之后,在榆桑的心情很不爽的时刻,他自己送上门来,不是找虐吗。

“你好,榆桑。对了,还没正式跟你道谢,谢谢你救了我一命,救命恩人。”胡杨自来熟地跟榆桑打招呼,自认为诚意十足地向她道谢,说完话之后还有些腼腆地笑了笑,展现一个还算阳关帅气的笑容。

“滚开。”胡杨也收到了榆桑的“问好”,不友好但是相当确切的回应。

胡杨听到这样具有攻击性的不礼貌回答,胡杨不震惊是假的,他很讶异,榆桑这个女孩在他的印象里一直是温和安静的,从见到她的第一面,他就是这样定义她的。

现在这样暴躁甚至是恶劣的榆桑超出了胡杨对她所有的认知,让他感到不止一点点惊讶的同时,也让他有些反应不过来,不知道该怎样将这场对话继续进行下去。

联想到方才那一幕,胡杨给榆桑反常的行为找了个说得过去的借口,可以很好地说服他自己,也可以很好地解释她出现刚才那种无礼的举动的原因,这个借口就是她是恼羞成怒,因为被他撞见她跟人亲吻这件事,让她觉得不好意思了。

想通这一点,胡杨想说些什么缓解两人之间的尴尬局面,甚至想要挤出刚才被惊讶顶替的微笑,遗憾的是,他不能,不论他怎么努力,就是做不到。

榆桑没有胡杨所谓的羞愤的神色,哪怕一丝丝的痕迹都没有,她看着胡杨的眼神中满是怨毒,用一种极负恶意的眼神上下打量着他。

渐渐地,胡杨发现了不对劲,事实似乎并不像他想的那样“美好”,他被榆桑的眼光看得很不舒服,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被猎人盯上的猎物,难逃一死。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恨意,看着他如同看着一个仇人,一个与她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仇人,那样的直白,那样的无遮无拦,那样的坦然,被她这样看着的胡杨竟然平白生出了羞愧的情绪,而他自己竟然不知道原因,这让他不能接受。

“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吗?”胡杨不想继续忍受这种精神上的折磨,他决定向榆桑问清楚。

“误会?”榆桑发出一声哂笑,明晃晃的嘲笑。

“我还有点事,我先走了。回头见,榆桑。”胡杨读懂了榆桑笑里的讥讽,见她没有与他坦诚相待的意思,就想逃开这种令人摸不着头脑的尴尬境地。

“回见,胡杨。”榆桑咀嚼着最后两个字,胡杨的名字就像被放在牙齿缝隙中碾磨的豆子,细听的话还能听见咬牙切齿时出现的嘎嘣脆的声音。

“榆桑,晚上看表演。八点,来接你。”秦炽锋的电话在榆桑刚进宿舍的时候打来,为的是晚上请她看表演。

“对不起,我不想去。”榆桑的口气很不友善。

“有些关于胡杨的事告诉你。”秦炽锋抛出诱饵。

“好。”榆桑应承下来后挂断电话。

秦炽锋似乎知道许志飞单独跟她谈话的内容,不然不会用胡杨的事作为条件,这个男人很可怕,榆桑明知与他做交易无异于与虎谋皮,如今她甚至失去了拒绝的权利,但她无路可退。

榆桑如期赴约,这次秦炽锋带她去的是她知道的地方——朝秦。

虽然知道这个地方,但仅仅只是不陌生而已,完全称不上熟悉,即便她在这块儿兼职的时候,跟它抬头不见低头不见的,但她似乎还没好好地仔细地观察过它,尽管曾经离它那么近。

朝秦是当地最豪华的销金窟,它的确当得起这个名号。

三幢楼的组合结构,每栋楼都有二三十层楼那样的高度,楼体统一粉刷成黑色,上面雕饰着纯白色的木兰花的暗纹,即便是在晚上也有被闪到的错觉。“朝秦”两个巨型的大字被灯光勾勒出清晰的轮廓,分别安在两旁的大楼上,中间这幢楼是一朵占据整个空间的木兰花,以楼体为依托,肆意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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