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家的长孙媳(764)
宝姑娘这才张了张嘴,咬了一口龚氏剥好递近的鲜虾仁,一边抽泣着一边又喝了半碗参鸡汤。
“这段时间顾氏住在长乐宫里,宝儿切记莫与她再生冲突,不耐烦见她,避开就是。”惠妃唉声叹气,十分愧疚让自家侄女受了委屈,连在长乐宫都不能舒心恣意了。
宝姑娘这回却出奇的乖巧,反过来安慰姑母:“宝儿省得的,宝儿这几日就呆在屋子里哪儿都不去,姑母不用担心,我就不信顾氏还敢主动来我跟前儿挑衅!”
“她就是有这胆子,我也不会容她一再欺辱,她虽有皇后撑腰,可既然入宫也必须遵循宫中法纪。”惠妃自己又亲手剥了个虾仁,好歹劝着宝姑娘又吃了一口。
一晚无话。
次日下昼,已经决定“忍气吞声”的宝姑娘却突然获王太后召见,长乐宫里顿时又一片忙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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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1章 进了“谗言”
惠妃让龚氏盯着侄女“更衣打扮”,自己出面应酬前来传令的萧宫令,陪着殷勤之余又小心翼翼的笑脸,可话说出来,口气甚是飘忽:“太后娘娘最爱清静的人,今日怎么忽然想着要见妾家三娘了?”
这还能为什么?当然是耳边有顾宜人进了“谗言”萧宫令暗道归暗道,却不能够在长乐宫对惠妃说这调侃的话,但她也没瞒着和春归息息相关就是了。
“今儿一大早,顾宜人便去了慈宁宫问安,且还动手烹饪了几味可口的茶点,娘娘尝着十分美味,寒喧起来,就问顾宜人进宫原本是因惠妃想要‘学艺’,因顾宜人也不合适在宫里长住,这有限的时间,怎么没见惠妃抓紧请教呢?顾宜人才说起惠妃应是分心于照顾江姑娘,这两日恐怕都抽不出空闲来……”
萧宫令话未说完,惠妃已经在心里把春归扇了好几巴掌,深恨这嚣张狂妄的贱妇竟心胸狭隘到如此地步,宝儿才多大,她竟因为宝儿几句言语冲撞不依不饶,恶状都告到了圣德太后跟前!
忙应对道:“有劳娘娘挂心了,妾家三娘原本没什么要紧,不过是因为天冷妨碍了食欲,但她身子骨一贯娇弱,所以妾身才担心,昨晚的确废了不少心思劝抚,今早上也不得空抽身,不过经妾身照料,三娘已经大有好转,不敢再劳娘娘挂心。”
惠妃料定了春归不安好心,且她家侄女的性情又直率,真要是去了慈宁宫,被顾氏挑衅几句必定当场翻脸,在圣德太后面前失礼,只怕连皇上都会心生厌责,这么大场气辱让宝儿怎么经受得住?
所以惠妃心急于阻止这场召见,还想着圣德太后一贯不爱搭理这些闲事,听说了宝儿并不要紧,就会收敛关切的心思。
却见萧宫令笑容里忽而有了几分诧异的意味,细品来似还带着若有似无的嘲谑,惠妃心中不由一沉。
“惠妃也不用这些推搪之辞,顾宜人也解释了,江姑娘并非身体不适,只是因为昨日出言不逊受了教训,心中怀着气怒所以才闹腾着不吃不喝,反倒累得惠妃也不得安宁,娘娘听闻后,也认同顾宜人的话,觉着惠妃及安陆侯府未免太惯纵江姑娘,就想看看江姑娘是否当真全然不知礼数,若真如顾宜人所说,娘娘念着惠妃寻常的孝敬,总不能袖手旁观江姑娘继续任性。”
太后娘娘会关心江三娘的病症?太后娘娘看上去就像这样闲得发慌没事找事么?安陆侯江琛的作派就不提了,惠妃自以为靠着那番矫揉作态瞒骗得了皇上,也能瞒骗得过太后娘娘一双慧眼?萧宫令着实觉得荒唐可笑。
惠妃骨子里就是个自自傲的性情,入宫之后才为情势所逼不得不做小伏低,不过打心底儿却从来只把萧宫令当作仆从看待,此时受这话一逼呛,腹腔里简直郁火万丈,烧灼得神智都有些不清醒了,态度便显得几分强硬:“顾宜人也太过小题大作了,三娘确然因着上回在太师府的争执,昨日对她稍有冲撞,不过已经赔礼告错,顾宜人怎能谤毁三娘跋扈不知礼数!”
“惠妃也不必焦虑,娘娘怎是严苛的人?娘娘情知如今多少公侯勋贵之家,尤其对女孩儿都是当为娇客
宠惯,江姑娘便是刁蛮一些也并非不合情理,大可不必以罪错而论,惠妃为娘娘的子媳,娘娘是以也没把江姑娘当作不相干的人,所以才有了考较的念头,奴婢说句逆耳的忠言,惠妃身为姑母,自是爱惜江姑娘的,可若宠惯得过了头,尤其在大是大非上失教,那可反而无益江姑娘的日后了,太后娘娘今日并非追究昨日一场风波,惠妃不用担心江姑娘会受责备。”
惠妃听出萧宫令在“昨日风波”几字上略略加重语气,心头更是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