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家的长孙媳(692)
其是彭夫人这婶母,可得多多指点一些侄儿媳妇。”
彭夫人极其想要拒绝,不过苦于挑不出易夫人话里的毛病——春归作为轩翥堂一门家主正妻,的确早晚都要行使宗妇之职,除非太师府打算日后出妇,否则理当给予春归见识磨练的机会,易夫人虽只是春归的义母,毕竟也有母女名份,且这时又不是要求太师府让春归直接协理家务,只不过让彭夫人带携着让春归磨练见识,完全合情合理,彭夫人总不能说她就没想着要把管家之权交出来,不用侄媳妇磨练见识吧?
那可就是吹响了二老爷争权夺势的号角,这就相当于某个打算谋朝篡位的逆臣,已经将檄文公布天下了,然而自己根本没打算兴兵造反,岂不让暗搓搓的阴谋诡计提前暴露,反而招致当权者的血腥镇压?
彭夫人只能寄望于老太太能够找个借口推托,其实借口也是现成的,春归至今仍无子嗣,首要责任便是为轩翥堂大宗长房开枝散叶,管家掌事言之尚早,毕竟对于名门望族而言,膝下无子的主母威望必定不足,更不说一门宗妇了。
奈何老太太如今只想着稳住春归,好为惠妃及十皇子争取更多人势,那就当然不能与晋国公府交恶,更甚至于将周王推至惠妃母子的对立面,至于周王会否也生夺储之心?老太太根本就拿不准,不过她听安陆侯这兄长一再强调,十皇子最重要的对手就是太孙,所以必须团结各位皇子各大党系齐心协力先将太孙拉下储位,沈皇后势败,内廷便再没人可为惠妃的对手。
倘若能运筹设计得当,导致沈皇后被废,惠妃母仪天下,十皇子便为嫡子,其余的皇子还哪里能够与嫡子争储?
所以老太太也好,苏嬷嬷也罢,完全不把易夫人的请托当作要紧,仍是乐呵呵的一口答应下来,且老太太还不忘立即嘱咐彭夫人:“从明日始,朝早发放对牌听核各处管事婆子、媳妇禀事时,就让春儿在侧见闻,她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你可得耐心教导。”
彭夫人无奈接受了这一既成事实,转过身便让人等在街门口,故而这日二老爷下值回府,都没来得及往孟姨娘院子里去,就被直接请去了彭夫人院里,听说又是这等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气得一张脸又黑又长:“还以为多么十万火急的要紧,值得你这样火烧火燎?顾氏无非心急掌理内宅事务罢了,莫说未能如愿,便是让她得逞了,迟早也都得让交手头权利,你与其计较这点子女人间的勾心斗角,还是怎么想想坐实三弟妇的事吧!老三、老四两个,一心一意帮着兰庭,竟然也敢完全不把安陆侯府放在眼里,他们两个要是斗闹起来,且看兰庭要怎么处治这件家丑,万一有所偏颇,闹得收不了场,哪还有资格处断族务?等他失了家主之位,顾氏还能和你一争宗妇了?”
赵洲城说完甩手便去了孟姨娘院儿里,留下彭夫人独自往下吞咽黄莲——自从上回和柔事件损失一等心腹,只好将早些年配了小厮的陪嫁丫鬟金鹊又调回来“填补”,此时便咬牙切齿的冲金鹊抱怨:“赵兰庭在翰林院留守,隔上七、八日休假回家还能
陪顾氏一晚呢,老爷倒好,天天回来就是不着我的院儿里,这有二十来日,我都没见他一面了!”
“老爷前些日子带回来的婢女,名唤玉露的,也是魏国公所赠,夫人何不将玉露调来院儿里先服侍一段儿呢?毕竟只是被老爷安排在外院书房,可无望争得姨娘的名份,夫人这样一做,先是体现了夫人的贤良,再者老爷牵挂着玉露,总会分心来夫人这处。”
金鹊说的是个良方,奈何彭夫人听着却觉刺耳:“我难道只能靠这些小贱人,才见得着老爷的脸儿了?满个太师府,就数我最憋屈,为一大家子人劳心劳力的,老太太不说我一个好字,生的两个儿子也不和我同心,还不都怪老爷对我太不敬重!”
“老爷就是喜新厌旧的性情,夫人又能奈何呢?唯今之计,夫人也只能先靠着玉露了,奴婢还需着提醒夫人一声儿,孟姨娘可是老爷对外声称的良妾,要求下人们都以太太相称,许了不用服饮避子汤,夫人若再放任孟姨娘独占老爷宠爱……万一孟姨娘诞下子嗣……”
彭夫人凶狠的一个眼刀直冲金鹊,金鹊却面不改色:“良药苦口,忠言逆耳,奴婢恳请夫人三思。”
又说春归,这日是亲自送了易夫人往垂花门登车,途中也自是再次表达感激之情,易夫人携了她的手,十分亲近:“你直接冲我开了口,足见是真把我当作亲长了,便不用再这般客套,更不说明儿对庄子里的事务一窍不通,的确多亏你告诉她那些见识,明儿上头没有姐姐,有的事情她怕也不好直接跟我讲,她性情又很有几分内敛,不爱同人交心,难得你们两个投缘,虽非血缘至亲,她倒是将你当作亲姐姐般依赖,多少事情,她若是想左了或者有不到之处,皆靠春儿劝诫呢,要论起恩义来,我和明儿反倒亏欠你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