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家的长孙媳(642)
。”
她这话还没说完,便被何氏幽幽的抱怨:“大姑果然还是误解了我,以为我是有意不敬大嫂,我何尝与大嫂争执冲突?回回都是心平气和与大嫂理论,我关爱维护康哥儿是一回事,但怎么也不会为了康哥儿就抱怨嫂嫂……”
三夫人并不和何氏理论,继续说道:“我万万没想到的是,经莫问道长测卜,却称嫂嫂根本不犯妨克子女的命格!”
今日三夫人可不是只在母亲面前与何氏相争,眼下不仅是兄嫂在座,甚至还有伍尚书与伍二弟在场,除了小一辈的子弟不在,一家人可谓相会一堂。
当然,他们都不知道视线之外,还有渠出这么个亡灵旁观。
渠出先看一眼肖氏,见她坐在伍大老爷身侧,垂着眼帘颇有些心虚的模样,但或许是因为“争子”的欲望到底占据上风,尚能稳住心神听从小姑子的安排,没说莫问道长根本就没讲过这样一番话的实情……总归是,虽无演技却还不至于露馅,损毁了大奶奶的苦心安排,渠出便放下心来。
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何氏身上。
这个其实一点也不聪明的女人,今日竟像是预料到三夫人召集众人是为发难一般,看上去打的仍是梨花带雨一番显得楚楚可怜的盘算,不知帕子里有什么玄机,用来往眼睛一抹,立时便引出泪水来把妆容冲得一片狼籍。
她竟根本没想着质疑莫问道长究竟是不是术法高深,听她哭道:“这命格之事,也许会有更改,说不定嫂嫂因上苍庇怜,如今的确不再妨克康哥儿,可康哥儿毕竟是我含辛茹苦教养长大,老太爷老太太在上,还望体谅儿媳这么些年的苦心,莫要逼着儿媳同康哥儿断了母子一场的情份。”
伍老太太便先动了恻隐之心,先开口道:“康哥儿襁褓之中本有弱症,的确多得老二媳妇衣不解带一番照顾,渐渐有了好转,生恩虽大,养恩又何尝能够割舍的?依我看来,也不必再折腾了,待康哥儿日后成婚生子,让康哥儿的子嗣奉老大夫妻两为祖父祖母便是。”
“母亲,女儿怀疑的是从前断言嫂嫂妨克子女的术士根本就是为人指使,不可不追究。”三夫人斩钉截铁说道。
渠出眼看着何氏一个紧绷,险些忘了继续“楚楚可怜”,紧跟着也拔高了声儿:“大姑这是怀疑我收买术士与大嫂夺子?我又不是没有自己的儿子,何故行为这等恶事?!”
“我并没有质疑弟妇,只不过提出究察此事,弟妇不用惊惶。”三夫人道。
而伍大老爷也几乎立时开口赞同:“儿子亦觉此事必须察究,另,既然如今证实娘子并无克子命格,怎能仍旧不正娘子与康儿的母子之名?弟妇确然对康儿有养育之恩,我与娘子一直就心存感激,但还请父亲母亲体谅,毕竟康儿乃娘子十月怀胎所生,娘子既无过错,再行阻止母子相认岂非不顾人伦?娘子为康儿生母,弟妇为康儿养母,康儿能受两份关爱,是幸非害,我与娘子,也势必严教康儿不敢有忘二弟与弟妇的教养之恩。”
这话落地之后,渠出终于从何氏眼中看见了一抹显然的怨毒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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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4章 倒打一耙
在伍尚书看来,只要无妨康哥儿的安危其实认谁为母都不要紧,再说他和老妻不同,自来便对好友托孤的长媳更加怜惜,且最近几年,深觉从前看着还好的二儿媳妇越来越爱哭闹,动辄就是一番哀哀欲绝的作态,好些回都哭死在长房院子里……
伍尚书是个规矩人,也是个正常的男人,难免对越来越有失体统的二儿媳妇心怀厌烦,此时见她一双泪眼汪汪,委委屈屈只盯着大儿子,心中更是一沉一紧。
他最先醒悟过来女儿的用意。
要若那术士当真是为人收买指使,这个人的目的必定就是针对大儿媳,老大莫说妾室,连个通房丫鬟都没有,伍尚书实在想不到谁会对大儿媳心怀恶意。
除了……
和大儿媳争子的二儿媳。
要若真是他猜测的那样,二儿媳竟然对大儿子另怀居心……这是多大一件家丑啊?!
伍尚书心中一阵烦乱,立下决断:“我原本就信不过那术士之言,只是当年以康儿的安危为重,抱着一试的心情才决意将康儿过继给老二,只你们两个原本就是亲兄弟,这些年虽说康儿名义是归老二夫妻两教养,老大和老大媳妇又何曾当真不闻不问?二媳妇确实用了心,但大媳妇对康儿的关爱并不少于你,二媳妇也该体谅你嫂嫂,你膝下有三子,尚难割舍与康儿的母子之情,可你嫂嫂只有康儿一个独子,又该如何割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