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家的长孙媳(275)
于是春归就知道了秦王殿下是当今圣上的第三子,生母是宫婢,原本服侍的主人是和嫔,结果用了不正当的手段争得圣宠,惹恼了和嫔,坚持要把她罚充苦役,后来虽说有了身孕并诞下一子,仍然没有改变罪役的身份,且儿子归了郑贵妃,她自己落得个病死役所的下场。
郑贵妃后来生有一子,不幸夭折,不知为何坚信是被秦王所克,故而对养在膝下的秦王视为仇敌,母子关系格外紧张。
老太太作为惠妃的嫡亲姨母,根本不把秦王放在眼里,只表面上的应酬还是难免。
春归却没有老太太的底气,她可是和郑贵妃的父族结了仇怨的,那位郑三爷郑珲澹,正是郑贵妃的堂侄,拜春归所赐被皇上降旨申斥,并拘来了京城严加管教。
秦王毕竟尊郑贵妃为母,他的来意当然会让春归郑重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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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高中桂榜
秦王不过是和众多女眷打了个照面,就被迎去了正厅,秦王妃才能被前呼后拥的恭迎至内庭的轩翥堂,如春归这样的孙媳妇,连秦王的眉眼都没看清,自然也不敢紧盯着秦王妃打量,却是当再一次大礼参拜时,她被秦王妃亲自掺扶起来,才匆匆打量得这位王妃不过是桃李年华,纤细的眉含笑的眼,是个标致的美人儿。
“顾娘子免礼。”秦王妃先扶了春归,才又向老太太示意:“太夫人及众位也不用客套,今日与王爷前来叨扰,实因三表弟曾经冒犯顾娘子之故,贵妃娘娘亦觉过意不去,因在内廷多有不便,不能亲自前来安抚娘子,才遣殿下与我代为示意。”
竟然是来倒歉的。
待送走了这两位金枝玉叶,兰庭才私下同春归说起了他的认为:“据我了解,荣国公被皇上下旨申斥,郑贵妃听闻后十分怨愤,还惊动了太后施以训诫,这位娘娘怎会屈尊示以歉意,秦王殿下若非自作主张,应当是听从魏国公的意思,魏国公郑秀乃贵妃娘娘的兄长,如今郑珲澹正是被他拘在府里管教,听说一到京城,就被郑秀狠狠责打一场,也不知身上的棒疮现在好了没有。”
“无论是秦王抑或魏国公,走这一趟无非是想和迳勿弥补关系罢了,总之不会是真冲着对我的歉意,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春归缓缓揉着腮帮子,像是经这一上昼的微笑深觉面部酸疼,想到秦王妃临走前说的话,再度忍不住唉声叹气:“王妃说日后会下帖子给我,请我去秦王府再会,我不知秦王是什么考量,但觉王妃倒是个当真温和诚挚的人,她这样屈尊降贵盛情相邀,我若拒绝一来是失敬,再者也的确觉得过意不去。”
但真要去秦王府走动,春归又会觉得莫大压力,她现在已经是赵门妇,交际应酬代表的是太师府和兰庭,万一言行上有不警慎的地方,说不定就会埋下隐患,谁知秦王有没有夺储的心思,更不知兰庭心里如何打算,太孙和十皇子的立场就已经足够麻烦了,再加上一个秦王……春归可从没想过她一个小女子竟然会被卷进储位争夺战。
“郑贵妃虽为秦王
养母,但自来便对秦王十分苛厉,魏国公的妻族有一姻亲,女儿经大选入内廷,如今亦居嫔位,这位庄嫔育有八皇子,魏国公似乎对八皇子更加用心。”兰庭自然听得出春归的言下之意,酌说道:“秦王选妃倒是依循了祖制,秦王妃并非高门大族出身,虽也是官宦家的女儿,父亲不过是七品县令,皇后曾经赞她温柔恭顺,二叔祖母也说秦王妃热衷行善,常往佛寺、善堂施舍钱款,倘若日后王妃邀请辉辉共行善事,能让老弱病孤受惠,这便是有益之事,大不必忌讳。”
这就是说兰庭并没有与秦王府划清界限不相往来的意思,不过还当保持适当距离。
春归其实还想再问一问兰庭在太孙和十皇子间究竟是何态度,但到底又顾忌着“交浅言深”,而且她一个内宅妇人仿佛也不应该过于关切朝堂之事,想想还是没有冲动。
依赵大爷的城府,倘若需要她避讳抑或出力的时候,自然会及时提醒,总不至于任她糊里糊涂的捅漏子罢?
转眼便到桂榜张布之日,兰庭胸有成足到了压根没有遣人去看探的意思,倒是老太太坐不住,大早上便打发了下人去贡院门口看榜,还不待下人回来,报喜的官差却已经敲锣打鼓到了太师府门前赵大爷果然高中解元。
一时间阖府上下都是欢欣鼓舞,老太太更是笑得合不拢嘴,连二叔祖母也来道贺,出于和老太太互相看不顺眼的原因,被春归一请,二叔祖母就顺水推舟来了斥园喝茶,春归也总算有了机会把凤妪相赠的琴谱奉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