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家的长孙媳(205)
难道是因丁氏那话不假,她确然和皇后之间不小嫌隙,所以和沈夫人天然就亲近不起来,才不得不退求其次走我这条路子?——春归想到这里便又度量丁氏,却见她根本就不打算声援申氏的模样,仿佛对李同知的好歹漠不关心,反倒成了个看客!
许是春归的疑惑太明显,申氏在旁察颜观色,便陪了笑脸把着丁氏的手臂晃了几晃:“太太也求顾娘子几句,妾身人微言轻,顾娘子还是得看和太太的情份呢。”
丁氏像这才有些意识到她的冷漠,不自然地笑了笑:“总归是要通过阿顾求了莫问道长答应,咱们两的难题一时间都解了,只不许阿顾好处,看她这模样是不肯从了咱们所请的,阿顾素喜瓶花,我家这位新娘倒也算谙知此门技艺,便由她在这园子里择枝插瓶,权当先给的利息可好?”
这也太生硬了,摆明是要把申氏先支开。
春归尚且不及反应,申氏便连声应着走开了,还托了一边服侍的青萍引路,青萍自然是在得到春归的示意后才由着申氏拉她走开,离得近的婢女就只剩下梅妒,丁氏却不在意言谈被她听去。
“是我家有事相求,我也不对阿顾遮遮掩掩了,施公当年担任这州尊时,外子无奈之下也参与了几件不怎么光明的勾当,现下才生悔悟,也不知赵州尊能否替他求个宽赦,原本这事该外子自己开口,他却犹犹豫豫,让我们女眷先行试探,我的本家和皇后娘娘有过节,外子不放心,又一贯信任申姨娘,但申姨娘的身份怕是不入沈夫人的眼,所以才求着我,想让阿顾你向大郎君递个话,如此赵州尊也就能知道外子有投诚的意思了。”
这话倒是恳直,不存那么多的弯弯绕绕,且对于春归而言也并不造成多大为难,她是做不得主的,也只需要把此事告知兰庭。
“再有一事,却是我的私事了。”丁氏往春归这边挨了挨:“我想求莫问道长测字,替我寻个人,或者说测断此人的吉凶,我虽见到了道长,奈何他却推辞了,我没了办法,只能相求阿顾务必答应,代我再求一回莫问道长,只要他应允了,我必然会以重金相酬。”
春归明明知道应该拒绝,但眼看着丁氏迫切的眼神,就有些无法推辞,再者又想到还不知兰庭有何打算,是否要拉拢李同知,和丁氏暂且保持友好的来往还是有所必要的。
“娘子要寻何人?”
“是我之前的车夫。”
春归:???
“他的父母也是我家家奴,一家子都是忠心事主,他的母亲更加是我一直倚重的管事仆妇,三月之前他受外子嘱令往祖籍送家书,谁知途中失了音讯不知所踪,他的母亲很是忧急,我看了心中不忍,才想替这两口忠仆卜问儿子的吉凶。”丁氏也知道她的说法必定会触发猜疑,解释也是早有准备。
可这理由,也是相当牵强的。
“此事我会向道长转答,待有了消息再告知娘子,不过……据我所知,卜问下落需要失踪人的亲属前往才能测断更加确切,届时娘子还需要让那车夫的母亲随同。”
春归发现丁氏脸上掠过一丝忧难的神色,好一阵才颔首。
这真是太诡异了!春归立即“开启神识”,默默呼唤着渠出速来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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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州尊开审
渠出飘进花园的时候,脸色漆黑,还没立稳便开口一阵抱怨:“急着喊我来,是想知道外头审讯的进程?可你也未免太着急了些!我在外头等了这么长一阵儿,刚刚见到那些个属官、乡绅、里老、学子什么的到齐列座寒喧完毕,眼瞅着赵州尊升了堂正要带人犯审问,你可倒好,就让玉阳真君下令我速速来见,我可不知现下有何进展了。”
她可以不论现场有没有闲杂,有多少闲杂的畅所直言,春归却没法子当这多人面冲着虚无回话,故而全当没听见渠出的抱怨,只笑着把丁氏一对妻妾送走,又对渠出递眼色,让她紧随其后执行窥听。
渠出心中纵管有千万个不乐意,碍于玉阳真君之令也不敢违背春归,恨恨冲她扬了扬眉头,到底是跟紧了丁氏。
这边春归一转身儿,就问青萍:“你可知道李同知和丁娘子的家族?”
“奴婢这回可无能为力,过去侯夫人和这两家都均无交识,丁娘子口口声声称她的本家和皇后娘娘有隙,奴婢听了也是一头雾水。”
和恭顺侯府一点没有来往,能不能说明李、丁两家皆非勋贵呢?
梅妒也藏着一肚子的话,好容易等到连青萍都走开了,才凑到春归的身边儿:“大奶奶怎么答应了丁娘子,难道真想让莫问替她测字?莫问不是……”不是个招摇撞骗的神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