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家的长孙媳(1244)
,所以不仅要女方家里心甘情愿,姑娘性子还要刚强豁达些,这才是造成不易的根由。”
“鲍夫人也是思虑周全了。”春归颔首。
心中却不以为然。
据易夫人说,鲍文翰的长子应当是原配所生,次子是庶出却为另一妾室所生,鲍夫人有一子一女,原本也是庶出,可鲍夫人既然被扶正,而今自然都算作嫡出了,鲍迁的年纪,那时鲍文翰过世时他怕还不知事,他的生母没多久也过世了,所以鲍迁应当不知鲍夫人是被扶正的事,但鲍家老大鲍述应当知道事实,不过听说鲍述对鲍夫人十分孝顺,又有鲍文翰叮嘱在前,这么多年来也从没对人透露过,把鲍夫人当成生母一般敬重。
春归不想轻率评定鲍夫人有没有故意将鲍述教养得不学无术,但她能够断定的是鲍夫人与二房之间必存龉龃,鲍夫人执意要为鲍四郎娶个刚强的媳妇,图谋也无非是利用孙媳掣肘儿媳,怯弱者并不一定不具豁达的心胸,也有可能外柔内刚,鲍夫人那套忧愁未来孙媳因为婆母刁难郁郁而终的说法根本说不过去,她可才是鲍府的主母呢,难道还护不住亲自择聘的孙媳?她需要的,无非就是一个脾气急躁头脑简单的工具,二房婆媳不和,她假模假样一番安抚,被二儿媳顶撞,鲍文翰得知这事后,岂不更加厌恶二房?
鲍迁是庶出,但他却是前途似锦,官职虽小职权却重,可比鲍夫人亲生的鲍远更有可能跻身高位,鲍文翰虽宠爱鲍夫人,但他身处庙堂,必定是把家门兴衰看得更重,大有可能将人脉资源用于鲍迁身上,除非父子之间反目成仇。
这就是鲍夫人的目的。
但春归此时无法说服龚氏相信鲍夫人有这样的意图,却又担心龚氏太过热心,无意又间接的害了人家好端端一个姑娘的终生,想想还是道:“我年纪小,怕自己突生的这念头有些不妥当,可又着实担心世母本是热心到头来却落下埋怨,所以我就说说见解,世母若觉荒谬,便当我没说吧。”
“小顾你说。”龚氏忙道。
“我在想认真疼爱女儿的父母,都不乐意明知鲍四郎体弱多病大有可能夭亡
,忍心让女儿冒着青春守寡的风险,所以答应的父母,要么是贪图荣华富贵,要么就是渡日着实艰难,可高堂父母答应了,姑娘却未必心甘情愿,不敢违抗父母之命,心里恐怕就会落下埋怨,也许便无法与夫婿同心。
且鲍家是官宦门第,虽然曾经衰微,鲍公也是世家子弟出身,而今又是位高权重,治家当然遵循着礼法规教,可平民人家的姑娘,自小就没受过这许多约束,突地嫁进了官宦门第,一时之间是难以适应的,况且听世母讲,鲍家二太太可不好相与,有的是借口责难儿媳,再是性情刚强,也不敢冲撞亲长,就怕那姑娘,日后举步维艰。”
“小顾你说得极有道理。”龚氏蹙眉,显然觉得这个媒人越发难当了。
“所以我的看法是,与其在外头替鲍四郎择婚,不如在鲍府里头择个知根知底,又确然对鲍四郎有情有义的女子,这样才能保证人家是真正的心甘情愿。”
“可鲍府里头,哪来这样的女子?”龚氏困惑了。
“鲍四郎身边总有贴身服侍的婢女吧。”春归道:“鲍四郎身患弱症,日后必定不会入仕的,既为白身,娶婢女为妻便不怕人家诟病,鲍夫人完全可以先将婢女放良,再行婚礼,如此将来鲍四郎的孩子便不为庶出了。婢女是服侍惯了鲍四郎的,成了明媒正娶的正妻,更加会竭尽心力照顾夫婿,岂不更加有益于鲍四郎的康复?
更有一点好处,婢女自来熟知主家的规矩,总比外头的人易得适应,懂得如何明哲保身不受无端责罚,这也利于鲍家二房的安定,岂不减轻了鲍夫人日后的烦难?”
一番话把龚氏的眼睛都给说亮了,抓着春归的手重重两拍:“小顾这法子好,改日我便向鲍夫人建议。”
春归微微一笑。
她当然不认为婢女的终生就比其余人次要,但鲍夫人是万万不会同意替孙儿择个婢女为正妻的,倒不是觉得这样是委屈了鲍四郎,而是二房的婢女,她哪里轻易笼络得过来?
鲍夫人虽然不认同这主意,但也不好再强龚氏所难了,春归的目的,也只是让龚氏脱身事外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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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1章 正面交锋
对于欣赏的人,春归从来不会懒于施助,她担心龚氏日后会因毁了一个无辜女子的终生幸福而自责,但俨然龚氏不应为鲍夫人承担罪愧。
“我能为世母分忧可真侥幸,那么接下来再提请求,就越发好张口了。”春归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