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家的长孙媳(1177)
娇杏看今日这位贫户,说话眼珠子乱转满脸的奸滑之色,分明不是好人,但华霄霁却对他的话一个字都不怀疑,只凭这些人一面之辞,就坚信周王一方果然不是以纠察不法严明法纪为重,所有手段无非是为了争权夺势,娇杏亲眼看着华霄霁因此义愤填膺。
又有一人,直接指控的是杭州富贾娄藏。
“娄良弓仗着投靠了周王有殿下撑腰,利用这回粮长职务大肆打压异己,我胡家不过是在商事上和娄家有些争执而已,他这回就敢往我胡家头上摊派重赋!又有杭州府治下如钱塘、临安、昌华等地,但凡与娄良弓交好之门户,也不乏借其势力打压异己,而今的杭州府,可是不知府官姓氏唯闻娄藏威名,行贿不用拜衙门,只消上贡娄四爷!”
这人交出厚厚一迭文书,应当记录的都是娄藏的“友朋”,以及为娄党迫害所谓“异己”的名册,这在
华霄霁看来便是罪证确凿!
他无非便是早知娄藏的确对于公派粮长之令尤其积极,可谓为周王一方能够在江南四省监施政令立下汗马功劳,称为急先锋的角色都不为过,所以但凡有人指控娄藏,华霄霁便觉果然如此。
娇杏忍不住翻白眼:好糊涂一男的,你这是连求证都压根没想过啊?就凭着这么个糊涂的脑子,阁下哪有能力为社稷百姓谋福祉?
华霄霁当然察觉不到身边魂灵的暴躁心情,这一日他终于又去见了楚楚。
这一日陈实却难得有空闲,这便对华霄霁与楚楚的私话造成了不便,但相比无计可施的华霄霁,楚楚完全显示出了她的“专业才能”,有她劝酒趣话,陈实很快便酩酊大醉,楚楚又贴心的捧上一碗茶,陈实饮后干脆趴在食案上睡得无知无觉。
“郑公说得不错,周王和赵迳勿果然存有私心,枉我曾经还因为好友一案,信服赵迳勿大公无私,甘愿为其僚客以报其恩义。”华霄霁因为饮了酒,这时愤慨的情绪彻底无法掩饰。
而做为醉生馆曾经倾倒众生的红牌,楚楚这时却毫无风情万种:“当初,袁箕便与赵太师为政敌,甚至还成为赵太师好友许阁老的掣肘,可以说不除袁箕,赵迳勿便无法保证能佐周王顺利得储,后来的事,相信华先生身在太师府也有所耳闻,那时皇长孙还在储位,赵迳勿便有了动摇东宫的念头,他先后设计高门、江姓等家,一步步终于达成废储,使周王成为与临淄王、秦王三足鼎力的局面,不得不说庙堂之上,能够翻云覆雨者,当首推赵迳勿这么一位青俊。”
“周王信重赵迳勿这等权术之徒,万万不能为社稷之主,否则恐怕权争不断,庙堂之乱更胜先帝在位之时。”
娇杏:你才是权术之徒,你才是庙堂之乱,你简直就是个男颜祸水,经史诗书这是读到了狗肚子里去?
“所以绝对不能让周王得逞,不能让赵党把控朝政,我们理应发动这些受害百姓及儒生士人,抗议阻止秋粮启押……”
娇杏:……
很好,华霄霁你这是要犯上作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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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1章 宴请窦公
楚楚这时的心情也很无奈,因为她几乎都要怀疑华霄霁的确是打算祸国殃民了。
“如果我们阻扰征运秋赋,且还是以鼓动作乱的方式,你可知连你在内,那些阻纳秋粮者全都会被当作逆贼处死。”这样的手段,可是就连袁箕这样的权奸当走投无路时到底还是因为心存顾虑而不敢孤掷的,华霄霁却能理所当然提出建议,楚楚当真有些怀疑她英明睿智的主公这回恐怕是病急乱投医,废尽心思结果找来一个猪队友。
“可我们阻纳秋赋,为的可是社稷安定啊,皇上仁厚,难道会不分青红皂白只依成律处置?”华霄霁颇有些轻鄙楚楚的妇人之见:“楚娘虽得郑公信重,到底也只是负责居中联络以及执行之事,并不了解朝堂政务,更未曾熟读经史,不明事急从权的道理,而这时,再急报京城待郑公决断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楚楚因被小看,竟然也不着恼:“而今国无战事,华先生以为赋税及不及时上交无关要紧,但华先生不妨设想,今次阻抗纳赋若得皇上据事发有因而宽赦不问,日后万一边疆不宁,外敌挑生战乱,国内细作便敢再次鼓动民众暴力抗法阻拒征赋,届时便有亡国之忧!是以此事绝不可为,我们只能等到秋粮启运顺利纳交京城之后,再发动抗议之事!说到底我们阻止的是私心图权的周王蒙蔽圣听被立为储君,而绝对不可行于国于君有害之事,这一直都是主公的坚持,所以这件事,主公早有定策,华先生之建不可试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