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家的长孙媳(107)
又听三奶奶的话,倒是为三姑娘分辩,咬定真凶就是周氏和凝思,要若真和凝思一党,她就不怕把凝思置之死地后,被招供出来?
郑氏没有要害把柄威胁凝思就犯,假设她是真凶,必然只能重金收买,可凝思再怎么贪财,也得有命消受不是,郑氏哪来的把握凝思宁死忠诚于她?
太矛盾了,真凶不可能是郑氏。
正往外走,春归又瞧见廊庑一角,守着炉火煎药的女子正是娇媚夺目的珍姨娘,她心念一动,便提醒三奶奶:“莫不如套套珍姨娘的口实?”
三奶奶也是眼中一亮:“说来珍姨娘也是住在正院,不离太太左右的人,和凝思,一个是左膀一个是右臂,偏偏这左膀和右臂相互还不对付,说不定呀,真能打听出什么。”
便携了春归一齐过去,见珍姨娘起身行礼,破天荒地伸手扶住了,和她寒喧:“这么热的天儿,那些人都躲懒,连凝思都缩在屋子里头,倒支使着姨娘在这被火熏着,姨娘也太老实,任凭刁奴欺负。”
春归笑而不语,只顾看珍姨娘的神色,却见她生得柔媚的眉眼,此刻却冷凝无情,对三奶奶的疏远与不屑简直一目了然,一张口,语气果然冲辣:“婢妾为太太煎药,是心甘情愿的事,三奶奶不要血口喷人。”
“你!”三奶奶被这一冲,粉面含怒,竟甩手就给了珍姨娘一个耳光。
套话是套不下去了,还废了春归不少言语,和三奶奶一齐恼怨珍姨娘的猖狂。
但到晚间,春归和兰庭讨论剖析案情时,对于珍姨娘的判断却大不一样了。
“我从其余人的口中,再兼迳勿复述王久贵的说法,已知珍姨娘甚有心机且擅长奉迎,今天看她这样对待三奶奶的有意挑拨,越发确定之前的推测。”
“哦?说来听听。”兰庭很捧场。
“郑氏对周氏不敬,这在王家是众所皆知的事,珍姨娘本是因为周氏的建议,才成了王久贵的侍妾,可以说她是周氏的天然阵营,必须与周氏同仇敌忾,今日她听三奶奶这番话,倘若还虚以委蛇,被凝思知道了,必定会在周氏面前挑拨,周氏虽说是个宽仁的主妇,有个弱点,那就是耳根子也软,珍姨娘为了避开不必要的麻烦,只能把三奶奶呛个恼羞成怒,挨一耳光,却绝了后患。”
“分析得很有道理。”兰庭颔首,也发表自己的见解:“可我听辉辉打听的事,颇觉凝思和珍姨娘翻脸的理由,似乎有些牵强和刻意,隐隐预感,仿佛这点极为关键。”
春归却全然没有想到这点,惊奇道:“哦?也说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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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又有变故
“据辉辉打听,珍姨娘和凝思是王家同时从一个牙人处买入,且凝思之所以被选中,还是因为珍姨娘在旁说情,她们两个之间,原本是虽无血浓于水,却实在有姐妹金兰之情,后来珍姨娘虽起了心思,游说周氏,成了王久贵的侍妾,慢说并不受宠,就算受宠,那也是对周氏有利的事,珍姨娘也从来没不敬过周氏,凝思对她的怨气,认为珍姨娘背主,当真有些说不通。”
经兰庭这么一提醒,春归忍不住展开了无穷的想象力。
难道说,凝思其实才是那个对王久贵暗慕已久的人?和珍姨娘闹翻,是因为心存妒嫉,这样一来,似乎凝思就有了足够的动机毒害白氏——相比珍姨娘的大受冷落,长宠不衰的白氏更可能成为凝思的眼中钉!
为什么现在才动手?那是因为凝思眼下也不过才二十出头,早些年她乃情窦未开,或许还没有决心害人性命,当心里的企图积累发酵,直到这时才暴发。
这样也能够解释凝思直到如今,还一味针对三姑娘,因为已经失宠的郑氏,压根就不是凝思的报复目标。
所有的行为全都是凝思自主,因此再是怎么察探,也发现不了她背后存在另外的真凶。
可虽然有了这样的推断,春归却无法说服自己笃定想法,因为她其实有些想不通,凝思为何对王久贵萌生如此疯狂的爱意。
诚然,凝思的容貌并不出众,但正处青春年华,王久贵却是将近暮年,且无论容貌抑或风仪,实在不存多少吸引力,要说凝思渴求的是荣华富贵,那么她“暗慕”的人,岂不更加应当是王平安等等正当盛年的主人?
心中既然还存疑惑,春归自然不会片面主观,但她已经确定凝思至少是帮凶,再兼兰庭提出的疑点,于是嘱咐白氏和渠出,将窥探的重点集中于凝思、珍姨娘二人。
渠出依令行事,负责盯梢珍姨娘,白氏却因为对女儿的牵挂,难免有时分心,她这日急慌慌地来寻春归,禀知一件事由,正是为王家的三姑娘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