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谁是玻璃心?(91)
刘向笑开了,打趣道:“哟,董胖,看不出来啊,你这汉子的外表下还有一颗噗通直跳的少女心啊。”
“去你的。”董建瞪他一眼,转头看见坐在座位上的邵珩,“哟,海龟今晚回来得挺早的啊,没去约会啊。”
邵珩咬着烟拧着眉头没搭理他。
董建也不在意,看了眼时间说:“时间不早了,我们几个也好久没去蔡姨那吃宵夜了,今晚要不要一起去啊。”
刘向点头:“我没意见啊。”
玩完一盘游戏的吴启明此时也应道:“OK啊。”
董建又看向邵珩:“怎么样啊海龟,去蔡姨那看‘学姐’去啊。”
邵珩乜斜着眼角看他,开口语气不太好:“你还吃?再吃下去筋斗云都兜不住你还想驾七彩祥云?”
“……”董建无辜被奚落了一番,这下是真正察觉到了邵珩情绪的不对劲,他用口型问边上的刘向:怎么了他?
刘向耸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董建和刘向,吴启明三人彼此对视了眼,在无声的目光中达成了一个共识:海龟有小情绪了,别去招惹他。
于是,刘向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戴上耳机玩游戏,董建拉下自己的被子重新开始看自己的紫霞仙子。
邵珩最后吸一口烟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脑子里又回想起了刚才程之余说的话。
她说,今天也是她父母的忌日。
她说,他死两个,她也死两个,他没什么了不起的。
邵珩磨了磨牙,不禁低咒一声:“shit。”
平时看她乖乖的,没想到也有咄咄逼人的一面,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是一簇簇冷箭般以他的心为靶子,直贯靶心。
果然急眼的兔子咬人最痛。
——
程之余第二天一早去了画室,画室里还没人来,她挪了个画架到她往常练画的位置上放着,之后熟练地固定好画布。
她决心要逼着自己画一幅新的画作,证明自己不再泥足深陷于过去。
虽是这样想着,但真到了拿着画笔站在画布前时却踟蹰了半天。
程之余抿唇拧眉想了许久,最后敲定画过年期间登山时所见的森林图景。
决定了画图的方向,程之余就先把预想的颜色调出来,之后在画布上打了个底,等准备工作做得差不多了就执笔开始在画布上涂抹。
绘画的过程不是很顺利,程之余下笔一点也不如之前果断利落,反而犹犹豫豫,拖泥带水,没有成竹在胸的把握,难以振笔直遂,一气呵成,因此一幅画画得断断续续,毫不连贯。且在作画时,她的胸腔里并没有想要将感情喷薄而出的欲/望,而仅仅是机械似的想要完成这一幅作品。
程之余时不时停下来看着画布皱眉,她画的是初春的森林情景,本该是万物复苏,一派盎然才对,可画布上的森林却好似死气沉沉,一点勃然的生机都没有。
到底是哪里不对?颜色?光线?构图?
好像都不是。
程之余紧皱眉头盯着画布沉思。
“呵,我还以为你画的能有多好呢,也不过那样。”
边上突然响起嘲讽的声音,程之余扭头去看,说话的人是孟笑笑。
孟笑笑一脸讥嘲地看着程之余的画,语气轻蔑:“你上次说我画的森林不怎么样,你就以你这样的水平来嘲笑我?”
程之余抿嘴。
“我告诉你,你这幅画的水准连刚入美院的新生都做得到。”孟笑笑嗤笑一声不屑地说,“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地画之前的那幅画吧,别给李教授丢人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居然收你当徒弟。”
孟笑笑见程之余被她说的无力还嘴,得意地昂着脑袋走了。
程之余仍是拿着画笔站在画布前。
孟笑笑虽然是在针对她,可是她说的话不无道理,她的这幅画就连她自己都看不过眼,又怎么能让李修满意?
或许她该像邵珩一样,能放弃就放弃。
——
邵珩再次回了趟家,昨天一整天他都是在这枯坐着的。
其实过了这么久,悲伤难过的情绪早就淡了,但是那种深深的罪恶感还是缠住他不放。
邵珩的父母是大学教授,两人都很开明,从小他们就期望着他长大后能当个学术型人才,没想到他性子不定,顽皮爱闹,全然不服管教,一点都不像是书香世家出来的孩子,可他们却很少去束缚他成长,也不过多地去修剪他的枝桠。
他们知道他的性子根本不适合国内的应试教育,于是决定送他出国留学,那时候老太太是反对的,可为了给他一片能更加自由成长的土壤,他们力排他议,坚决让他去了美国,即使那时他还小,他们也舍不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