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枪匹马的神(79)
想了便做,她找了家客栈,要了间僻静的客房,或坐或躺,一本一本,一页一页,有些背的时候就已经理解了。
读书至天黑,点灯伴月继续背,翻到第九册 时,发现不对劲:这套幻学书共分上下两部,上部为《相》,下部为《性》,由相入性,环环相扣,即至合一。上下部各有十二册,冯安安是这么以为的,也是这么拿的,上部前八册都无问题,到了第九册,翻开后,才发现九册是单分上下册的,她只拿了下册,上册漏在无名山中。
还好这回下山没放火。
冯安安不是个着急的人,悠悠把剩下的书背完,燃盆里一本本烧了,睡个饱觉,第二日再折返无名山。
期间若遇下雨,撑伞踏马而行。
去时五日,回来反用了七日,才接近无名山。
近处芳草萋萋,远有半池莲蓬,遇不着行人,她一人独享美景,禁不住遗憾:要是有酒该多好啊!可自饮一壶,亦可与芳草君、池塘君对饮。
离池近了些,他察觉到不对劲,急忙勒马,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遮天的莲叶后闪出一人,穿着一身宝蓝汉袍,却直接云敖语喊道:“淼淼!”
冯安安楞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是在喊她。
来人她认识,乌云的好友兼画友,接近拜把兄弟的交情——珈夕。
“珈夕”在云敖语里是有主见,有担当的意思。可这珈夕,却空有担当,没有主见,任何事都要听乌云的。
珈夕家是云敖第一富商,受王廷庇佑,专做瑶宋云敖通商贸易——可惜,冯安安觉得珈夕不是做生意的料,这人学了十年,都没学会汉话,算术更是一塌糊涂。唯独云敖拳法精湛,可以做个保镖。
冯安安横眉冷对,用云敖语问道:“珈夕,你来做什么?”其实清楚答案,这都差不多一年了,乌云还未放过她!
原以为,早断追杀!
冯安安不禁暗骂句脏话。
珈夕脸上一喜,复又现凝重色:“大王已被禁足,难出大都。因我行走方便,特差我来南方寻你。”
寻个屁啊,追杀还差不多。冯安安心底再狠,面上仍笑:“就你一个人?”
珈夕垂首:“是。”
冯安安笑道:“那你很辛苦啊!”
“是很辛苦。”珈夕先接了话,才抬头,意味深长凝视冯安安。
冯安安故意露出疑惑怯懦的神情,珈夕一见,立马告诉冯安安,他原先带着三四个家仆,以凉玉镇为起点,沿路打听冯安安。
一开始,是毫无音讯的。
后来她的消息渐渐多了,村民、渔夫……许多人都瞧见一白发老翁,掠了画像上的姑娘往蘋州去。
冯安安忍不住问:“画像还在吗?能给我瞧瞧么?”扑闪扑闪的大眼睛,任谁也不忍心拒绝。
她就奇了,画像这东西纯属对驴找马,没几幅像的,能照着画像指认她?
珈夕还真把画带在身上,递给她看。
冯安安不敢接呐,担心靠近了珈夕暗算她,隔着距离瞅了几眼,还真惟妙惟肖。
珈夕又低头,道:“我画的。”
瞧他神色,冯安安七八分明白了。
这个珈夕,是有妻子的,与乌云前后脚成家。两对夫妻时常一道郊游,乌云曾提议,倘若将来冯安安和珈夕妻都有了孩子,可指腹为婚。
看不出来啊,浑球珈夕,竟存着这样一副心思。
冯安安面上愈发显得楚楚可怜:“珈夕哥,你晓不晓得,乌云不仅仅是要寻我,他是、他是……”说来就来,挤出两滴眼泪,“是要……”
“别说了。”珈夕道,“我不会让你死的。”说完两手依次有节奏地拍打胸脯,这是云敖男子誓诺的手势。
冯安安扮委屈,扮无辜,扮害怕,问珈夕如何保证?
珈夕便道,他这趟来瑶宋,虽是受乌云所托寻找冯安安,但他自己也想找到她——因为太久没有相见了。
冯安安心中冷笑:难不成珈夕还对她害了相思?
珈夕续道,虽然他寻见了冯安安,但一路踪迹,一路所见,都不会告诉乌云,就说没找到。
冯安安笑道:“你说没找到,他还会继续找的。”
珈夕恍然大悟:“对啊,那我便向大王报你的死讯!”又告诉冯安安,他家在瑶宋多处都有豪宅,会将她养在其中一处,好吃好喝供着。珈夕许诺:“情势所迫,我虽不能许你明媒正娶,但可以一口气给你家中三千头羊,这个规格已经超过纳妾了!”
冯安安心想,哪来的草包,还想软禁她?她可是自由的鸟儿和无缰的骏马!
嘴上却试探道:“珈夕哥,你这么做……若他知道了,会不会生气?”敢与不敢,竟在神色与语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