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枪匹马的神(53)
再往后,肖抑都没耳听。
许多年后,肖抑结识章鹿儿,见第一面,章鹿儿就道:“大哥真英雄伟汉子,可否再杀头狼,给弟弟开开眼?
一直缠着肖抑演示,无奈之下,他为章鹿儿杀了一头,两人烤着吃了,从此成为知己。
……
肖抑犹豫之后,抿了抿唇,将缰绳一提,还是选择了往右走,经过村子。
这条路上的景色,他是越走越熟悉。
瓜田没有变样貌,仿佛瓜还是当年那一批;小桥没有变样貌,夏天他会雀跃着从上跳下,击起一大片水花;巷子也没变样貌,在巷角放几颗谷壳,置个簸箕机关,麻雀一下来就能把它兜住。
肖抑嘴角隐隐勾起笑意,他想,自己是喜欢村子的。
带给他的多是美好回忆。
对舅舅一家也没有过多的怨恨,若非收留三年,给口饭吃,肖抑恐怕早饿死了。
丢弃他的时候,也给了一整套新衣裳穿。
肖抑想着,不知不觉来到舅家门前。
这么多年,屋子都没变呢——只是显得陈旧了些。
肖抑原本想打马靠近,屋里的灯却在这时亮起来,纸糊的窗户上不断有人影闪过。他听得屋内欢声笑语,有好几个声音喊爷爷,也听得应答——是舅舅的声音。
肖抑手攥马缰,伫立原地。
月光照出一人一马的影子,人背是直的,马背是直的,因此影子也是直的。村庄极小,若从不远处的高岗望下去,目之所及,只有这一人一马。
与满村灯火格格不入。
夜色茫茫,新月如钩。
作者有话要说:
《肖男主的土味童年》
第23章
肖抑不打算近前了,骑马前行,担心飞马疾驰惊动村民,行得慢且轻,几乎听不见马蹄声。
不久,听见前头有脚步声朝这边过来,鬼鬼祟祟,恐有不端。
肖抑牵马藏入侧边巷子,暗中注视来人。那人走得极快,时不时回头张望,手里还捧着一包东西,手抖,包袱掉地上一次,来人慌忙捡起来,因此跌跤。
肖抑见来人远去,在一户门前停住急叩,叩门那户挂着“饼”字招牌。
饼店,那不是……舅家隔壁?
定睛细看,来人的确进了舅家隔壁。
肖抑担心亲人安危,将马绳拴在一棵树杆上,纵身走壁。沿着房顶横梁直走,不一会到达邻居家顶上,偷听。
屋内的对话很轻,若非内力深厚,听不着的。
“东西弄到啦?”
“弄到了……唉,你别尝啊,这可是砒。霜!”
“没尝,我就看看。如今肉贵米贵,连毒。药都贵。”
“赶明儿你就掺在糖饼里,日日都备一只,不怕他永远都不来买。”
“就备一只?”
“嗯,肖康抠门,哪次不是买一只全家分!”
……
屋顶上偷听的肖抑,不自觉张开嘴巴。
发不出声,肖康是舅舅的名讳,这家人要毒死隔壁邻居!
肖抑用心再听,推个大概,饼家与舅家这些年多有过节,屡次口角。饼家小儿想吃肉,家里又买不起,饼店主人甘愿忍受羞辱,找肖舅舅讨了一块肉。
哪里那肉放久了,饼家小儿吃了,腹泻不止,最后竟因此夭折了。
饼家夫妻恨上加恨。买来砒。霜要毒死肖家人。
肖抑回去牵马,挨到丑时下半,来到舅家门前,轻叩房门。
一般这个时候,一家人会起床准备,寅时准点在桥头摆开肉案。
小时候都是拍门,拍的地方只到如今肖抑腰身处,可见小时候回不去了。
才轻叩两下,就有人来开门。
开门的是舅妈,她望着肖抑,一脸陌生。见他穿着尚可,怯道:“这位公子,可是……走错了人家?”
肖抑的喉头上下滑动,轻喊:“舅妈。”
“你是……?”舅妈问完,自己想起来,一脸惊恐,后退两步。
肖抑在心底叹了口气。
“谁啊?”舅舅这会也凑过来,见着来人,同样认不出,还是舅妈附在舅舅耳边说了几句,舅舅才恍然大悟。
“长这么高了!”舅舅一面笑着,一面拿眼上下打量肖抑。外甥长得忒高,比他高出一个半头。
舅舅引全家人来与这位外甥相见,堂姊皆嫁,长兄身故,余下的都是弟弟弟媳和孩子。肖抑被弃时弟弟们年岁尚小,对这位堂兄没有记忆,很冷淡地打了招呼,就各忙各的了。
肖抑当年没能融入这个家庭,如今更格格不入了。
舅妈给肖抑端来一杯水,肖抑接过时,发现她手在颤,再看脸上,也是挤出的笑意。
肖抑暂且无视,引舅舅舅妈到一边,与二位长辈轻声细说,隔壁饼家夫妻想要下毒。
舅舅舅妈听完惊讶,又庆幸有肖抑通报,直道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