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枪匹马的神(203)
竹鸦垂下头,乌云怕她气哭,连忙道对不起,又发现他竟同她盖着一床被子,不仅他衣衫凌乱,竹鸦也仅穿了个肚兜,难道……昨晚他俩睡在一起?
这是怎么回事?
乌云不由得请问:“小竹,你怎么在这……”怕佳人生气,事先抚住她的手。
谁知这么一问,竹鸦反而哭了,浅泣道:“什么意思?难道你都不记得了吗?”
乌云见竹鸦哭泣,不禁心疼心慌,掏出一只精绝手帕,细细展开,替竹鸦拭泪:“我的错我的错,我惹小竹生气了。你哭得我心都碎了……”
竹鸦抽泣道:“那你为何……这样问?”怀疑悲伤中,她的脸上仍显现一丝绯红,“昨夜,是我俩的喜日前夜。”
云敖人娶亲习俗,在成亲昔日前一天,新郎要盛装带着车队,打马去到新娘家,与新娘同榻同帐而眠,过一夜,称为喜日前夜。
第二天,新郎再将新娘迎回自家。
乌云:啊??
他娶了竹鸦?
这可是他梦寐以求之事,不禁心头飘过阵阵欢喜。
乌云先稳住竹鸦,呵护一番,而后向左右打听。
众人都说,昨日乌云的确带着浩浩荡荡的车队,来到老丈人家里,该绕着跑马的跑了,碰门羊和美酒也喝了。而后全羊宴上,萨满占出未来十全,乌云喜乐至极,喝得叮咛大醉,吐了好几回。
许是因为醉酒,把昨夜之事都忘了。
乌云有些奇怪,一般他醉酒忘事,翌日起来都要头疼的。可是此刻脑袋,却像草原上的风一样清醒……想到迎娶竹鸦,人生一愿达成,喜悦当头,他便暂放下怀疑。
还得把竹鸦接回长公主府去,时间耽误不得。
乌云摊开双臂,由着奴婢小心翼翼给他穿上艳丽的云敖大袍和大裤,乌云瞥了一眼,觉着袍裤的颜色搭起来有些俗气。命奴婢们端来镜子,照着琢磨,心想是不是要换一套。
竹鸦却走过来,缓缓道:“这颜色确实艳俗,但搭配在大王身上,却不俗气。”竹鸦笑道,“大王身上有一种与身俱来的贵气,无论穿什么,都显得出尘卓绝。”
乌云闻言,伸手挑了挑竹鸦的下巴,笑道:“所以你是不是喜欢我这点?”
“是,臣妾倾慕大王的长处。”
哈哈,这一答答得多意,帐内瞬间飘起阵阵靡靡意。
乌云心头欢畅,新娘子竹鸦又亲自过来给夫君扎腰带。乌云心头痒痒,却晓得场合,硬生生憋住。
竹鸦还要给乌云穿靴,乌云舍不得,呵斥着奴婢过来,助他蹬上了高筒羊皮靴。他顺手背起弓箭,奴婢们赶紧给他理清发辫,戴上有翎羽的暖帽。
最后一道穿戴完毕,乌云掀帘出门。
竹鸦是不能跟着他一起出来的,新娘子得盖上盖头,由叔父抱上彩车。乌云骑在马上,注视竹鸦上了他的宝车,目中全程喜意。
“架——”乌云大喝一声,倏地跑起马来,绕着彩车连兜三圈。
礼毕,启程。
乌云背着弓,佩着剑,身上一般随从同样手持兵刃。这是云敖习俗,新郎娶亲,若有爱慕新娘的男子,可以带着自己的势力前来抢亲。抢迎了,新娘就是自己的。抢输了,身丧当场,这鲜血对于胜利的新郎来说,是喜血,预示这桩婚姻会愈发吉利顺畅。
千百年来,云敖人从未质疑过这桩习俗,乌云亦如是。因此沿路戒备,但谁敢阻拦长公主家接媳妇?
无人来抢。
未免太落寞不吉了些,乌云唤来身边随从,叮嘱数句,不一会儿,就有四五波被强制推出来,充当抢亲的奴隶们。
车队将他们一一杀掉,大吉。
乌云兴高采烈,接着媳妇回大都。车队刚到公主府门前,乌云就询问守卫:“我母亲大人呢?”
“回大王,殿下等在堂上。”
乌云回首望了一眼彩车,率先向正堂奔去。
竹鸦经由陪嫁的女奴搀扶,下车跟在后面。
到了正堂,见长公主端坐右首,乌云一掀大袍,双膝跪地,恭恭敬敬行礼:“孩儿参拜母亲大人!”他对长公主始终尊敬,从小至大,从未同母亲红过脸,更不会同她争吵了。
因此长公主有时候看别家儿女,时常对父母呛声,愈发觉得这个儿子宠溺得值得。
乌云行礼完毕,抬起身来,才注意到左首坐着一名男子,双手端放在负手上。
男子竟面目模糊,是一团雾。
乌云揉了揉眼,男子的面目仍模糊如云。
乌云注视着男子,问道:“是陛下吗?”
“不是。”长公主否认道,“陛下是主婚人,待新娘子来了后,方能出场。”
乌云刚想问那这位是谁,长公主已抢先,铿锵道:“这位是你的亲生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