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枪匹马的神(115)
肖抑八。九分猜到阿施身份,向她行了个大礼。
见状,阿施同样晓得肖抑猜到了,微微含笑,大方同他解释:“我本姓王,家中女孩儿里排行第一,住月容殿,封号永嘉。”
她是永嘉公主王施。
王施道:“我的父皇想见见你。”
肖抑鞠躬垂首,皇帝在哪呢?其实他有听到,花木丛中微弱的呼吸声。
王施伸手,竟是要牵肖抑。肖抑并未伸手,王施回身一笑:“你随我来!”
肖抑保持着恭敬的距离,随着王施走向花木丛,原来近处有条不易发现的小径,小径尽头,竟豁然开朗。
金菊如画,中有高亭可赏菊。
肖抑意外,一国天子,竟隐于亭中赤金纱帐内。
王照步伐轻快,拾级上亭,朝皇帝帐前奔去:“父皇——”嘴角噙着笑,“我带他来了!”
“哦——”皇帝欢快地笑着,用打趣地声音说,“这便是朕的好女儿时时念叨的‘壮士’呀!”
王施闻言,飞霞一片。垂头盯着会裙子,复又抬头,眸子亮晶晶望着肖抑。
第50章
肖抑站在台阶下,恭敬行见天子礼:“臣青淮营副将肖抑,参见陛下——”
皇帝问道:“你多大啦?”话音刚落,王施隔着帐子,低低抱怨声“父皇”。皇帝反应过来,连忙补充:“平身——”
“谢陛下!”肖抑起身,低头,手仍做作揖姿势,“回陛下,臣年二十有五。”
皇帝道:“嗯——”似乎在回味?
皇帝又问:“哪里人呀?”
“父皇——”王施又嗔皇帝。
皇帝柔声道:“问问嘛!”声音里夹杂了戏谑、哄劝和呵护。肖抑不见皇帝的面貌和神色,但单听声音语气,全然是一位慈祥的父亲。
“距离浔口不远的肖家村。”肖抑回答着,心想皇帝应该不知道。村庄太小而不起眼,估计整座京师无人知晓。
皇帝沉吟半晌,追问:“那是属于浔州境内?”果然不知道。
肖抑恭敬不变:“不属于浔州,在浔州外。浔口偏西,属石郡。”
他解释了许多,得到皇帝一声“哦哦”,明显听得出敷衍。
肖抑不说话了,继续垂头。
皇帝却又问:“石郡人好像从军的极少,你怎想到去投军的?”
这一问,把肖抑自见皇帝开始,心中一股越来越澎湃,要为阮放伸冤的冲动彻底激起来了!
他全无兴趣和皇帝闲絮籍贯,只愿阮帅重披甲执刃,驱除敌寇。
求人不如求己,求岳九龄也好,求王照也好,既见天颜,为何不凭己力一搏?!
肖抑便道:“陛下——”说着跪下,“臣此时来京,其实是一只想救阮帅。外敌当前,元帅无罪!陛下可知,阮帅不在,军中涣散,现在谁都无权还击,任由云敖人欺凌!且不说岳昌那边,只单论凉郡,已是全郡溃败,吴太守死守业阳,粮草皆断,日日盼着瑶城佳信,救兵驰援!”
肖抑越说越慷慨激昂,不知不觉飞了唾沫星子:“敌寇犯境,国土沦丧,抑身为军人,不能救国存亡,实在无心再论其它!”情绪激动,自个不察撞左腕撞着右腕,手钏发出脆响。
肖抑抬首,直视纱帐:“臣句句肺腑,若有违纪违律,触怒天颜,甘愿受罚!”
说完,重重磕起响头。
王施听得一脸苍白,皇帝亦是沉默。
少顷,王施为肖抑说话,道:“父皇,我之前出去,的确……外头的百姓都很担忧边境的战事。我们不能让百姓凉了心。”
皇帝随即道:“女儿家不要操心这些!”皇帝掀开帘子,命令王施:“你先退下!”
王施噤声屏退,只剩下皇帝与肖抑二人。
皇帝脸颊凹陷,眼神却清明凛然,他坐于榻上,沉音充沛:“来,同朕说说详情!”
虽耳中能听见其他人的呼吸声,肖抑仍一五一十,向皇帝报告边境严重的战况。
皇帝怒拍床榻:“竟是如此!”
皇帝召来内侍,就在亭中下旨,封肖抑为一等侍卫,并赦令在十日内释放阮放。皇帝告诉肖抑:“阮放出来后,你仍转去他帐下,做个参领,同他一道出征。”
“谢——主——隆——恩——”
瑶城十月下旬,肖抑官封三品。
同月末,也就是前后脚的天数,冯安安被封为蘋阳郡主,还把从前蘋州的封地,重封给她。
这些都是有册书的,迅速传得天下皆知。
当然,传着传着就变了味,成了蘋阳王府一段传奇戏本——《凤落蘋阳》:
蘋阳王一子一女,一卵双生的龙凤,龙遇害,蘋阳王得知消息当场去世。郡主一孤女,遭人欺负,排挤出蘋州,凤落民间……甚至做起了大户人家的丫鬟,参透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