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枪匹马的神(110)
肖抑楞了楞,野外充饥时,他的确似这般烤麻雀。
冯安安又问:“你剑哪来的?”
“进宫后大殿转交的袖里剑。”
冯安安心想怎么还模仿顾江天,口中问道:“甚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肖抑吞吞吐吐:“就你内急那会。”
这话题聊不下去了,冯安安转话题道:“你猜这些蝙蝠是甚么幻的?”
肖抑猜道:“信鸽?”
冯安安道:“你再把剑捅深点。”
肖抑疑迟片刻,剑往里刺,成串,黑衣女子们毙命后现出原身。
肖抑大惊,急忙蹲下来掀面探查她们的鼻息,哪里还救得!
“这里还有一只。”冯安安说着,将绿眼蝙蝠甩在地上,“我来让她现出原身!”
肖抑道:“你能不能顺道把自己也幻回来?”一大只棕色羽毛的鸟,两只翅膀,两根突兀的爪子抓在地上,上头一冯安安的头颅,看着太怪的。
冯安安心中念诀破除蝙蝠幻术,嘴上问肖抑:“唉,要我幻不回来,一辈子就是人首鸟身,你会讨厌我不?”
肖抑不假思索:“不会。”
冯安安又问:“那我要是人鸟首呢?若人首鸟身,鸟首人身其二选一,你选哪个?”
肖抑道:“你怎么这么多怪问题。”而且都是假设,不会真正发生。
冯安安破了黑衣女子的幻身,一把扯下她的蒙面,蹙眉:“师妹?”
怎么又是她!
肖抑旋即将剑横在女子脖颈上:“这回你可要老实交代!”
女子故技重施,流泪摇头。
不能说,说了会死的。
肖抑道:“你若不说,现在便是死。”说了还能晚死一时半刻。
冯安安劝了句:“你这么凶做甚么,她好歹也是你小师妹!”
女子闻声,心觉找到了救命稻草,扑在冯安安脚下哭道:“师姐救我!”
哪知冯安安却冷冰冰回应:“我救不了你,他的剑,很快的。”快交待吧!
女子仍不死心,不住磕头祈求:“师姐、师姐你救救我!你救过我的……”
冯安安道:“我事不过三。”救过她两次了,不会救她第三次。
女子抬头,与冯安安眼眸对上。不知是真是演,竟从冯安安目光中瞧不出一丝温情。
心瞬间有些灰。
冯安安劝她:“你快说吧,他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你若说了,即刻就放了你。”
女子心一横,告知冯安安和肖抑,她从无名山上逃下来后,碰巧遇着一群幻师——这群人虽是同门,却与虿翁所教,大相径庭。
那帮子人同样好奇,便收了女子入伙。
冯安安问道:“那帮人是来自宫里的?”
女子点头:“都是宫女。”
“为首的是谁?”
女子摇头:“我没见过领头的,大家平常谈论,都呼‘嬷嬷’。”
这宫里能有几个嬷嬷?
独一位,皇帝的乳母程氏。
她儿子是廷尉张介,名字在名单上。
肖抑闻言,却比冯安安多想一层,遥忆起张介带着云敖人来找他,要取妖女淼淼性命。
肖抑不禁深深看了冯安安一眼。
女子继续道:“不过今夜这个局,是嬷嬷安排的。”只讲一句,就止声。
冯安安:“讲清楚点!”
女子便告诉她,嬷嬷一连七日,都在御苑做局,不知目的为何。嬷嬷从不现身,只派她们这些下属来当值,一日七人轮流。障眼的构架是嬷嬷搭建的,但在里施法作妖的,却是当值的七人。
冯安安听完,又询问了女子许多。
听她作答,感觉只在边缘徘徊,一旦究深,小师妹就不了解了。
想来她从无名山下来,只月余,也不可能成为这帮幻师的核心成员。
冯安安让肖抑收剑,把小师妹放了。
女子跌撞逃窜。
肖抑欲敲击手钏,彻底破一破这血月阴暗地,冯安安却伸手阻拦:“杀鸡焉用牛刀。”如今结界里已经没有施幻的人了,好破得很。她念诀上下,在肖抑眼中看来,便是翩翩起舞。
楼台若海市,一倏烟消云散。血月淡去,竟是当空炙日,照人眼睛。
冯安安抬手做檐,挡了挡刺眼的日光:“居然到早上了!”
竟忙活一晚!
肖抑道:“白日眼便杂了,速离了好。”
冯安安点头,与肖抑钻出御苑,打算悄悄潜出皇宫。
刚从西南门外的假山暗道里钻出,肖抑身尚未直,道:“不好!”
伸臂一拦,接着身往左侧,将冯安安完全护在身后。
冯安安垫脚探头来看:“怎么了?”
兵刃盔甲之声四起循环,是一群宫中大内侍卫,将二人团团围住。
接着,侍卫们兵器出鞘,将锋刃对准肖抑和冯安安,呵道:“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