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婚(78)
上海主城区寸土寸金,巴掌大点地儿,租金就要四千出头。
房子是密码锁,李景胜滴滴滴按了六个数字,开门进去,周秘书不在家。
就一个大通间,最里面摆了张床,床边上挤了张梳妆台,摆放着的化妆品倒都是些高档货色。
厨房是敞开式的,周秘书也不太做饭,几乎算是形同虚设,灶台上乱七八糟摆放着昨天吃剩下的快餐盒。
厨房外面被周秘书隔了一个很小的客厅,拥挤的只能放下一张沙发。
客厅没有光源,靠着床边上的窗户透进来的一点光,勉强能视物。
李景胜没有开灯,重重的倒在沙发里,点了根烟,明明暗暗间,他含着烟头,睡沉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有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周婷开门进来,顺手按亮了电灯。
是那种老式的白炽灯,刚开的时候泛着黑,不刺眼,但周婷还是一眼就看到了沙发上的男人。
既惊又喜。
扑过去抱住李景胜的胳膊,“你怎么来了?”
男人被从沉睡中吵醒,有些烦躁,伸出一只手,把睡乱的头发拨了拨,又不动声色的把胳膊
从周婷的怀里抽出来。
“来坐坐,这就走。”
大通间的另外一头,窗户外,已经黑透,夜色低垂,这觉睡得挺久。
李景胜拿着车钥匙和手机站起来,肚子有些空,饿了。
想了想,还是问了句,“要不要一起吃饭?”
当然是好,周婷喜上眉梢,去卫生间换了件连衣裙,就随着李景胜下了楼。
坐上车,车后座鼓鼓囊囊几个大包。
周婷从副驾驶座上回过头去,看了几眼,又侧身去问身边的男人,“那些是什么?”
李景胜不以为意,没开口,许久,又突然来了句,“衣服,都送你了。”
周婷又回过身去,伸手扯开最上面那个袋子,扯出几件来看,都是当季的新款,再去看领口的标签,眼睛一亮,喜悦就从嘴角蔓延了开去。
她喜滋滋的回身坐好,眼前开阔,突然就觉得有了盼头。
欧阳姗姗把房子过了户,找了个家政给做了个大扫除,又买了些软装,就利利索索的搬了进去。
她没什么行李,之前的都扔在了李景胜那儿,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她没打算再要。
在陈金芝那里也就住了三个月出头点,衣服不多,都是新置办的,一个皮箱就装满了。
搬家那天,她找人买了点鞭炮,偷偷摸摸在家楼下放了。
上海主城区其实不让放鞭炮,她也知道这样不对,可就是有种按捺不住的激动,脱胎换骨的新生,让她想昭告天下。
房子是收拾了又收拾的,人生第一样属于自己的东西,房产证上是自己的名字。
谁也拿不走,真真切切的拥有感。
欧阳姗姗把衣服都拿出来,却突然发现没有衣架。
好在小区外面就有家超市,看了看表,刚过九点,应该还没关门。
穿上鞋,开门出去,外面夜色浓郁,白天的燥热已经散去。
楼下的路灯坏了,欧阳姗姗有些夜盲,影影绰绰里,只看到一个星点,忽明忽暗。
似有心灵感应一般,她往前走了几步,烟雾里映出一张模糊的脸,眯着眼,面无表情,只缓缓吐出一个又一个烟圈,
欧阳姗姗又走近了些,男人黑色的短袖,军绿色的休闲裤。
她有些心虚:“你怎么来了?”
心中泛着嘀咕,不会是想把房子要回去吧?
李景胜去捏她的胳膊,瘦瘦细细的,那场手术,伤了她的元气。
他把人带进怀里,手从脖子后面绕下去,欧阳姗姗契合在他身体里。
淡淡的幽香飘上来,他深深吸了口,是日思夜想的味道。
许久,欧阳姗姗从李景胜的怀里钻出来,又问了句,“有事吗?”
男人还是没什么表情,良久才回了句,“没事。”
欧阳姗姗便不再多问,她转身往小区外走,她还记得,出来是为了买衣架。
进了超市,推了个购物车,很快被身边的男人接过去。
俩人这几年,还是第一次,肩并着肩逛超市。
食物区在外侧,欧阳姗姗想起新家的冰箱空空如也,就顺便逛了圈。
拿了几包牛奶,一盒鸡蛋,又挑了些耐放的蔬菜和水果,摆在购物车里。
边上伸过来一只手,扔了包巧克力进来。
欧阳姗姗抬眼去看他,用眼神询问,“你爱吃这个?”
“看你经常吃这个牌子的。”
又去逛日用品区域。
取了几板衣架,又拿了些毛巾肥皂洗衣粉,看看差不多,欧阳姗姗扯着李景胜往收银台方向走。
李景胜任她牵着,在收银台付了钱,拎着袋子跟着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