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娇(33)
“这次前来典当,是我身有急事,万不得已之下出此下策。麻烦掌柜的尽快给在下开出票据银钱,我……我家中妻子的病,实在是等不得了。”
是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了。
老者在柜台口子里将那方玉握的实紧。当铺也有生不好心思的,廉价夺物之事多多少少也是存有的。
詹瑎前头几句颇有震慑,既是高门大户在外的私生之子,背后怎么可能一点依仗都无有。这时抢物便是愚昧了。
“得嘞!这就给您结了钱来!”老者哑哑的嗓子嚎出这句,这事儿便妥帖了。
当了方玉,日后回去阳城的路费也是足够且绰绰有余的。
……
*
回去林烟所在的药铺的一程,詹瑎可谓脚下生风,只差插上一双翅膀飞将出去到她身边了。
脚步虚浮至极,揣着怀里的五百多两的银票,詹瑎未觉,这会子连着自己口中吐出的浊气都是极热的。
未几,在药铺门前站定,眼见着林烟瘦瘦的身子缩作一团还是乖顺的坐在石墩子上。他总算放下心来,虚着步子去到她身侧。
许是詹瑎靠的近了些,一股子呼吸的气儿呼在林烟左侧脸颊上。
下意识的,林烟侧身一躲,“唰”的一声自石墩子上起来!
这动作惹了詹瑎的笑。想不到这小瞎子的戒备心还是重的,这样很好。继而,詹瑎一手撑在石墩子上,喘着粗气出声笑言:“别怕,是你家相公回来了。”
林烟怔了神儿,双手兀的攥了裙角,口中干涩的直咽口水……
相公……他说的,是相公。
二人无媒无聘,当真就这样私定了终身。即便是做妾,她亦觉得不大真实。
……
脑子中缓了良久,忽然听闻詹瑎沉了出嗓子咬牙道:“小瞎子,我头晕的紧……怕是起不了身了,替我将大夫喊出来。”
她忙蹲下身子,去将他扶了,习惯性的伸手便去摸他额上。
烫,滚烫!
“你发高热了为何不同我说!”这男人怎么这样!欺负她是个瞎子瞧不见他的脸色么。根本不必想,他此刻的面色定是灰败难看的。
最后一丝气力,詹瑎用以同她调笑,“好凶啊,我家娘子这会子对为夫可真是凶呢。”
林烟听着只差咬牙骂上一句混蛋,登徒子。可惜是个一向不会骂人的,气急了也是唔唔的堵在口中,绕了一圈呼出几口气儿,只得作罢。
再想搀扶他进去身后药铺,发觉男人已然晕的毫无知觉……
林烟大骇,真真来不及去思索旁的,张口急着喊了人,“来人啊!有大夫么!大夫……救救他!”
似一颗心都被掏走的慌乱,直至药铺药堂里来了人过来帮扶,林烟一副惊惶未定的模样,慌得不成样子。
药堂出来的四个人,帮扶着将詹瑎抬了进去,径直便去了内间的诊室,大呼着唤那“陈大夫”前来看诊。
药堂的伙计出来,先是以病人为重,将詹瑎扶了进去。谁也未曾料到在外头的林烟是个眼瞎的,便也无人前来扶她进去。
那根随身的木杖子没能随着他们二人一起逃出来,已是与林家的小药庐一起化为了焦炭灰烬。
林烟心急,靠墙伸了双手一通胡乱的摸索,贴着门边转进了药堂之内,却在门槛那处跌了个彻底,光洁的额头磕到地面儿上,擦伤一片,留了殷红血迹。
又是这般的无助之感,漫漫浸过她整个人儿。
一双手扶了她的小臂,林烟微愣,脸上还挂着半掉不掉的泪珠子。那人借了力予她,一面将她搀扶着去了到药堂里面。
那人扶着她坐定在椅凳上,林烟吸了几下鼻子开口谢道:“多谢您……我……”
话音未落,那人恍然大悟的出声,惊道:“你!你可是林烟么?”
……
郁才哲惊在原地。
这一副面容神态也同他儿时认识的那位妹妹太过相像了罢……他原本不是这样轻浮问人家姑娘名讳的男子,为求证心间猜测,大着胆子问出了这话。
林烟亦是同等的讶异。她哪有心思多与旁人去说道些什么,本想同这人道了谢,央他带着自己去到詹瑎身边守着的。
听着那人唤出自己的名字,她亦是懵然。呆愣片刻,点了一下脑袋,认了他问的话。
郁才哲惊喜非常,快道:“烟烟!真的是你。”
“我啊,是我!你小时候叫我‘木头哥哥’的,你可还记得?”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才知道,一直头晕发低烧是眩晕症发作。是需要多休息,更新时间不稳定,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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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要一直健健康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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