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疯恋(4)
不一样的,是盛寒这个角度,能看见衣帽间的一角,一排裁剪的西装,颜色和款式各样,都是定制款。
整个房间没有多余的装饰物,唯有左侧的白墙上,挂着幅画,有半人高。
盛寒每回叫他吃早饭,都能忍不住多看那灰白画一眼。
画被禁锢在框内。
很简单,深灰色分布于下半部分,大篇幅的白色分布在上半部分,间以黑色杂乱线条勾勒,说不出形状,但莫名很熟悉。
浴室传来水声,是细细密密的水珠砸在地板上淅淅沥沥的清响,她稍微扬起语调,叫了一声,
“宁焰,洗完下来吃饭。”
淅沥的水声戛然停下,一成不变的回答,
“嗯。”
盛寒离开时,水声再次响起。
有时候,她会想,温姨其实就是喜欢让她去叫宁焰,往往叫完宁焰之后,她还是先吃了。
重点是,宁焰的早餐就是一杯咖啡。而温姨也不拿出夫妻同桌而食的言论,随她先吃,下次遇着两人都在家,又叫盛寒去喊宁焰下来吃饭,乐此不疲。
宁焰下来时,盛寒已经在吃第二碗面了,她吃的认真,眼也没抬,沉溺于咀嚼吞咽后的饱腹感。
可能拍戏奔波劳累,也可能盛寒的体质问题,她这样的饭量还是不胖,身材好的很。
她吃完第二碗,宁焰那杯咖啡还没喝完。
她喝完豆浆,宁焰那杯咖啡还没喝完。
盛寒抬头,发现他的深黑的头发带着水汽,撮撮杂乱,应该是洗后胡乱擦了几下。
肤色冷白,甚至能看到绵细绒毛下,颜色很淡的细血管,脸颊线条很柔,脸很小,甚至还带着几分与他寡淡气质不符的奶膘。
唇色朱红,眉聚峰,眼清冷,明明是双桃花眼,却冷情淡漠的很。
心里那个模糊的轮廓,慢慢填充,渐渐有了明晰的五官、冷淡的神情。
心里涌起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她擦完嘴,说起正事,
“昨天晚上,”她组织语言,“关于陈列为难我的事情,多谢你帮忙。”
空气里静默了片刻。
“不是我做的,”宁焰说,似在撇清,“是周放打电话给爷爷汇报了陈列故意为难你的事,爷爷便授意让周放处理这件事。”
后来,周放拨通了陈列的电话,出言警告了几句,就令陈列清醒了。
老爷子很宠他唯一的孙子,盛寒也算沾了宁焰的光。
她怎么就没想到呢?
老爷子让周放处理,而周放是宁焰的助理,算是人人皆知,陈列也不例外,自然会误认为是宁焰的令。
她还一直以为是宁焰帮的忙。却没想到,背后下令的人是爷爷,出声的周放,到头来,她是沾了宁焰的光。
像荡秋千似的,急速落下时,心很慌茫。
她及时刹住,
“是啊,也对。”
狐狸的电话总是很及时,她接起电话,站起时,椅子划过地面,蹭出刺耳的响声,她仿佛没听到,急于往楼上去。
电话那头,狐狸正在训谁,冒了几个脏话,才转而对她说:
“导演联系我了,让你再去试次戏,再做决定,早上九点,我来接你。”
这部电影片名定为《蛮横》,早在上个月,盛寒就试过几场戏,入选了,昨晚和陈列也是在谈这部戏。今天应该是最后一次试戏,和她一同竞争角色的还有一人,今天过后,就能拍板了。
“好。”
她上楼收拾东西。
盛寒走后,宁焰也离开餐厅。
餐桌上,留下一个早就空了的咖啡杯。
盛寒换下宽松的棉质居家服,套上高领针织衫打底,外面一件质感极厚的浅色大衣,想了想,还是没穿秋裤,只穿了条牛仔裤,衬得腿笔直修长。
离开时,又是鸭舌帽子和口罩遮盖,她原先寂寂无名,是不用这些伪装的。
但前段时间,她的一部民国剧爆火,她在里头演了个蛇蝎心肠的女二,各式旗袍勾勒身形,加上媚眼如丝,令人又爱又恨,知名度暴涨。
从那之后,在路上免不了被认出来,盛寒戏外冷清寡言,不善和粉丝交流,因此,便层层伪装,免去这些尴尬。
盛寒和宁焰领证已经有半年多了。
但和她相熟的人都不知晓这件事,自然也不知她住在潋滟浮天,仍以为她家还在长澜街。
宁焰也未曾对外界说过两人的婚姻关系,久而久之,都形成了隐婚的共识。
长澜街有一套老屋,是去世的父亲留下的,她偶尔也会回去小住。
不过,里头太冷清,没有温姨絮絮叨叨,她通常住不了多久便回来了。
狐狸说去接她,意思自然就是去长澜街接她,所以盛寒要先回去一趟。
从小楼走出潋滟浮天,要近半个小时,出租车只能约在外面,没有屋主的卡,进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