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夏三滥同居的日常(60)
饺子到家时已经晚上八点半,累得半身残废,扑倒在沙发上喃喃自语:“我发现女人都是骗子。”
“此话怎讲?”洗漱完的夏名正好听到这句。
“原本打算吃完串串就回家,谁知道吃完又觉得缺双鞋,你看,”她指向地上的购物袋,“最后我买了两件衣服。”
“无法自律的人普遍善变。”
饺子连给他一记白眼的力气都没有,幸亏今天穿了平底鞋,不然脚就废了。小婉太特么能逛了。蓦然想起中途夏名打了个电话她没接到,问:“你刚刚打电话找我gān嘛?有什么地需要我?”
“已经没了。”
“到底是gān嘛?”
“饿!”
“……饿你不会自己煮饭?”哦他不会。“饿了给我打电话还能凭空变出吃的不成?远水是救不了近火的。”
“知道,所以我叫了外卖。”他指向她旁边的茶几。一个方方正正的披萨盒,她嗅了嗅,隔着盒子都能闻到肉香和果香,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夏威夷风味的。
“呃?我能来一块吗?”
“不能。”
“夏医生我饿,饿了容易低血糖,低血糖就会晕倒,倒了就得去医院,去医院又会加大你们医护人员的工作量,医者仁心肯定不会看人白白送死。你看我这手情不自禁……拉也拉不回来……”她眯着眼讨好地看向他,手已经打开了披萨盒。吃货的尊严保住了,确实是夏威夷风味。
正要伸手时被叫停,她可怜巴巴望着他,他满脸嫌弃:“洗手再吃。”
“得嘞!”开心地满血复活。
她一边盯手机一边塞披萨,陡然感觉板牙深处一阵麻涩。她好像咬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细细嚼着咽下,麻涩感才后知后觉如bào雨般侵袭全身。卧槽什么鬼披萨?里面竟然有花椒?还是青涩涩的那种!差评差评!
她张大嘴卷着舌头四处找水,左眼眶蓄满泪水,呛着鼻子像只无头苍蝇莽莽撞撞地朝厨房跑,一时左脚踩右脚,她倔qiáng地维持平衡,终是没能敌过万有引力定律。曲着手肘想着摔下去时能别砸伤头,本来就不够聪明了。
夏名屈身一手从后拦下她垂倒的身子,一手扶住她肩膀。四肢协同性差,小脑发育不全,真好奇她是怎么把舞跳好的?
在她双眼紧闭一脸视死如归时,夏名掰正她的身体,拇指摩挲她红润的薄唇。麻麻的后槽牙和痒痒的嘴唇使她全身颤抖,缓缓睁眼时她的整个瞳孔里只剩下那张白皙好看的脸,他朝她靠近,温热的呼吸掠过她的鼻尖,牙膏清凉的味道钻进她的口腔。大脑一时空白,就像按了空格键,哗啦啦毫无内容的无限延长,她知道这时她应该保持清醒想些什么,只可惜她无声静默着,脑子只剩心跳与呼吸。
世界回归正常时,她发现他的眼睛微微泛红,也许是进了水也许是疲劳。这次他站在她面前什么都没解释,只是无声凝望着她,用那种能dòng悉一切的眼神。她没由来的不安,仿佛自己置身于X光之下,各种想法和猜测都能轻易被照透。
直到空气都jīng疲力竭,直到萌萌下楼,两人之间萦绕不散的诡异气息才慢慢飘远。
那天她躺在chuáng上,思绪重重想了很久。她和他有过两次接吻,但并不会因此让她觉得夏名是个为人轻佻随便的人,也并不会因此让她自以为是的误会他喜欢她。
困意袭来,在梦里,她遇上了一个行事作风尤为古怪的人,白衣长发,腰佩剑,著绡头。怪人说他推崇善恶两端,边救人于水火边置人于死地。说完就提剑挥向她,吓得她连连后退坠入山谷。失重的刹那她醒了过来,现实中摔下chuáng了。
上午时分,yīn湿厚重的雾雨漂浮在C市上空,估摸着一场大雨很快会来临。十一点她的房门被叩响,萌萌去学校了,就只有到了中午就开始嗷嗷叫的夏三滥。
打开半扇门:“别催别催,我马上下去做饭。”
“收拾一下出去吃。”
“???”她这个抠搜汉一听出去吃满脑子只剩一个问题:“谁请客?”
“我。”
他俩并排站在马路边拦车,她这发现今天他的胡子刮得格外光滑,头发也像捯饬过了,穿衣风格也终于不是职业装和居家服。没想到他居然也会有收拾自己的觉悟。姨母欣慰啊。
到了吃饭地点她才自觉失策,本以为会和往常一样在医院旁边凑合,谁知道他预约了一家不亚于上次那家死贵死贵私房菜的餐厅。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运动套装,应该换身上大都市的装备。
不同于上次,这家店是法式餐厅,每一道菜的摆拍她都想拍下来发朋友圈,光看就饱了。她盲点点了道巧克力鹅肝,上菜后她只吃了外面的巧克力,那被叉子刮得面目全非的鹅肝他居然也不嫌弃,接过去切成几块后吃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