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清晨(138)
“既然来都来日本了,不如让我去李楷的公司看看吧?”秦桑榆观察着他的神色,还好,似乎没有太大表情变化。
“如果你想,就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吧。”他突然认真的看向她。
也不顾抹茶甜筒的奶油沾到了嘴上,秦桑榆怔了怔,“你为何会改变主意?”
你说过,不会让我离开你的。
“很多事情瞬息万变,现在时局不同,你留在我身边,就像在空气中暴露出了自己的软肋,容易被人拿捏。”他已经布好了万全之策,其中一条就是让她有后退之路。
虞归晚的话,让秦桑榆感到动容,且心疼着。
“我在你心里,我有那么重要吗?”
“嗯?”他挑眉,仿佛在问她,你说呢?明知故问。
秦桑榆自然是不想给他添乱的,但是若在他有难的时候离开,未免太忘恩负义。
看得出她面露迟疑与不愿,他耐心道,“桑榆,你知道我为什么非要执着的想把虞氏改成安吗?”
她点了点,“大概明白些的。”
他回忆起了以前,母亲在病榻之上时日不多,但她本可以安详的离开,却因为虞云健故意停止用药而被活活折磨痛苦死去。“难道我只能熬?熬到他死?比起让他安详死去,我更想让他在风烛残年的时候,眼睁睁看着我怎么把虞氏改回安字,并且无力回天。”
多想抚平在他胸腔攒动的锐利恨意,她钻进他怀里,予他安慰与支持。
“桑榆,我以前都是靠着仇恨支撑自己活着,如果能扳倒敌人,就算同归于尽也无妨。而现在,我有了想保护的人,想爱的人,我想能有个全身而退的结局。”他低声但坚定,搂着她,鼻尖萦绕着她的芳香,“我们生个孩子吧,我想有个真正意义的家,属于我们的家。”
她泪涌而下,恳切地点头。秦桑榆就像零丁浮萍一样在繁华都市漂泊了很久,风雨飘摇,她亦飘摇。那个从小破碎着艰难维持的家在母亲魂销病榻的那一刻就彻底瓦解分裂。
而现在,她流浪无所居的灵魂遇到了同样孤身一人的虞归晚,如暴风雨中迷路前行了很久终于找到了温暖可靠的栖身灯塔。
*
日子又热了些,夏青葵脱下薄款春衫,就着一件小v领的粉色碎花短款连衣裙,踮起脚在花藤上摘高处早开的蔷薇。
院子里初夏光晕独好,花艺植被恣意生长,粉的,紫的,黄的,浅色的,深色的,与薄柔的光糅合在一起,像美颜相机里焦糖拌着蜜桃的滤镜。她越伸出手往高处踮起脚,裙摆也跟着越往上,无意中让光·滑的大腿暴·露更多。
少女的身子就像是一首歌颂春夏的诗。虞云健不经意瞥到了这一幕,长久沉寂深湖的心,似乎被丢进了一颗石子。
终于采撷到了今年盛放的第一朵蔷薇,她心满意足的偷乐着,可是一回眸却撞见了板着脸的威严老人,然后有些心虚害怕的把蔷薇藏在身后。
做为一个外来的拖油瓶,在这个家,她胆小慎微惯了,尤其是对着虞老爷子。
面对那双如小鹿般胆怯的眼睛,让虞云健心有所动。他很少注意这个小妮子,她在自己面前几乎不敢说话,一直谨记自己的出身身份,大气不敢出,夹菜都只夹距离自己最近的那一盘,慢慢低调长大。
“背后是什么?”他明明见到了她刚刚采蔷薇的一幕。
她老实交代,把花摆了出来,“是蔷薇花。”
少女的手如柔荑,蔷薇花叶又带刺,她腰肢很细,胸·部微微隆起,不自觉的透露出轻熟妩媚。
虞云健只觉得眼前,像是有一副焦糖粉色调的伊甸油画活了过来,在招展,在跳动,在诱·惑。
他并不是贪色的人,许是自己老了,太久没有置身于青春寤寐的美好胴·体,他垂垂衰老的身体这一刻唤起了对年轻的渴望……若是他能再年轻个二十岁,三十岁,那么虞归晚的威胁根本不足一提。
“把衣服穿上,现在这个样成何体统。”他色厉内荏,一副古板保守的样子掩饰自己内心的真实波动。
女孩羞愧难当,觉得自己在老人心里肯定轻浮至极,于是倍感尴尬的低头认错,赶紧回去披上了衣服。
太无颜见人了。她懊恼地换上高领衣服,可这衣服又太贴身,硕果显得又大又高挺,她捂住自己的胸,发着无名火。本已以为傲的身材,被老爷子一顿话奚落般,让她觉得自己是个轻·佻的·dang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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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海棠花已眠,虞云健却未眠,他数十年未变的生物钟仿佛被打破了。
他被她吸引了,被一个比自己小四五十岁的少女以及她的身体给牵动了心绪。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她白·嫩纤长的大·腿,洁白无瑕,还有呼之欲出的丰·腴硕果。就着窗外的月亮银霜,他伸出手,苍老如枯枝,还有被岁月雕刻的老年斑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