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绝(49)
杨果收回手,换了个悠闲的坐姿,有滋有味吸了一口,然后说:“好姑娘。”
汤蕊不理她了,眼睛继续死死盯住徐观,尝试回到起初的话题:“阿观,你除了脸上还有别的地方受伤吗?去医院看过没有?要不要我找家里的医生来帮你……”
杨果突然笑了一声,再次打断她的话,伸手摸了摸徐观的嘴角,说:“你是说这个?这可不是伤口……”
然后眼神暧昧看向汤蕊,声音在嘈杂的闹市中很清晰。
“是我亲的。”
第24章
杨果说:“是我亲的。”
徐观:“……”
“你!”汤蕊情绪激动起来,精致的鼻翼微微翕动,但长期良好的家教让她什么也说不出来。
徐观又点了一根烟,淡淡说:“不贴膜就请回吧,我准备收摊了。”
他把草莓递给杨果,开始收拾桌上的摆件。
眼看桌上的东西越来越少,汤蕊急了,伸手按住桌布,“阿观,别这样。”
一只手指细长的手握住她的,指尖用力,汤蕊的手被移开了。
杨果嘴角挂着笑,对她说:“汤大小姐,我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没别的事烦请让让吧。”
徐观站起身,从桌下拖出帆布包,对杨果说:“走了。”
杨果也起身,走到汤蕊面前,冲她点点头:“再会。”
汤蕊一直死死看着徐观,此时终于忍不住开口:“阿观,榆榆他已经被关禁闭了,以后我也不会让他再来找你,上次是他不对,家里知道以后也罚他了……”
徐观猛然顿住脚步,身后的杨果差点撞上他的背。
“家里知道?”
汤蕊见他终于理自己了,笑容虽勉强,但好歹是笑着,“是啊阿观,他已经被爸爸勒令一个月不许出门了。”
徐观回头看了一眼杨果,后者无辜耸肩,眼神清清淡淡,表情也并无心虚。
他嗯了一声,而后不再说话,提起背包准备离开。
汤蕊没想到他问一句就真的只是问一句,对话又这样戛然而止,上次也是这样,自己来找他,他总是这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与从前……从前那个徐观,仿佛不是同一个人。
她上前,想要拉住徐观的手腕,对方却迅速转身避开,眼神冷下去,看也不看她,大跨步离开了。
她仿佛回到三年前那个雨夜,男生一向清澈的眼神变得暗沉,一如天际黑压压滚动的阴云,让她浑身发冷。
杨果一直跟着徐观走到放车的地方,才问:“这就真走了?”
徐观说:“摊都收好了。”
杨果说:“我饿了。”
徐观刚跨上电瓶,闻言微微叹了口气,又下车,把帆布包往背上一甩,“走吧,吃点夜宵。”
杨果眯着眼睛,笑得有些狡黠,“这么晚了,我爱去的那家已经关门了。”
“你爱去的?哪家?”
徐观应该并不知道她刚回北京,杨果随意胡扯了个名字,然后接着说:“你住的地方可以用厨房吗?”
徐观这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站直身子俯视杨果,她今天好像喷了香水,在夜风里月色下,闻起来像是走进加州的日落大道。
“一个破胡同巷子,有什么好去的?”
杨果说:“问什么问。”
徐观笑起来,整齐的牙齿很白。他的唇珠比一般男人明显一点,不笑的时候会刻意抿着,笑起来的时候很好看。
于是杨果又坐上他的车,拐进小小的胡同巷子。
徐观拿钥匙开门,主屋的灯关着,老严应该已经睡了。
厨房就在主屋旁边,空间很小,徐观拉开橱柜翻了翻,拿出一包细面条。他问杨果:“吃面?”
作为南方人,杨果其实不太喜欢吃面食,她翻了翻冰箱,发现好像没什么选择,况且今天来也不是真的为了吃宵夜,于是点点头,从冰箱里拿出两个鸡蛋。
徐观不知从哪儿又找了两个番茄,开始在锅里烧热水去皮。
杨果抱臂靠在厨房门口,转眼看见外边餐桌上有一个大碗,被罩子罩着,是那种老式防蝇罩,蓝色细密的小网格,像一把贵族小姐的遮阳伞。
她走过去看,中间大碗里的鸡汤已经凝固了,表面浮着白花花块状的猪油。
“诶。”她叫徐观,后者转头,“怎么了?”
杨果已经端着那晚鸡汤进来了,碗挺大,也重,她两只手端着,不方便动作,便直接用肩膀顶了顶徐观。
徐观下意识侧身想躲开,但空间太小了,还是被她撞到一下,她的肩膀非常瘦削,这么乍一接触,几乎让他以为只撞到一截骨头。
杨果把碗放上桌面,双手一摊:“喏,现成的高汤。”
徐观皱眉:“这是老严吃剩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