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孤光/烈火生莲(86)
“殿下?”程薄冰课不会被这等小把戏蒙骗,她瞟着宁檀深笑的明讽,明眸皓齿美人宜修,她说,“你以为我会信?太子殿下何等尊贵怎么会来这里?”
背后的声音清凉传来,不见喜不见悲,“我为何不会来这,程姑娘?”
这声音?程薄冰登时像被人震耳击溃一般,身子僵了半晌随后艰难地转身,面前这修身如竹的男子不是太子还能有谁,程薄冰艰难地张合了两下嘴,声音糯轻,“太……太子殿下?”
他许久没有现身,这些日子宁檀深如同被人扔进油锅似的煎熬,她不相信太子会是那种薄情寡义之人,幸好宁檀深从没对他失去信心。
“殿下?”程薄冰小心呼着气仰头看着眉眼温润的他,心脏怦怦跳,“听闻前两次殿下正为川地起义地事情烦忧,现在可平息了?”
赵暄看着宁檀深,眉眼间的疲惫似乎如一朝化解,“事情已经被压下去了,程姑娘我出宫时听说贵妃有事寻你。”
姑母此时找自己必定是为了自己的婚事,一旦两家的婚事敲定她便可以明面收拾那些痴心妄想之人,程薄冰露馅一笑,她甜甜地道:“殿下能否送我进宫?”
收回目光,赵暄看了看她,笑道:“恐怕不妥,我还有要事在身,就派我身边的群羽送你回去罢。”
“是什么样的要事?”程薄冰脸上的笑容一凝,微微露出些不愉快,她不死心地追问道。
赵暄并没回答,他以笑带过,群羽知道殿下的心思,他请道:“程姑娘,这边请。”
碍于太子在场她不好发作,程薄冰咬牙地告辞,“既然如此,薄冰也不好耽误殿下的事情。”她临走前还不忘用力挖了宁檀深一眼,恨不得目光划花她的脸。
马车声音滚滚而去,转了个弯上了御街的道,可赵暄还在面前。
“殿下不是有要事在身吗?”宁檀深当然也不希望会耽误他的要事,不过她心里还是很庆幸他出现了,一连许多天未见他似乎消瘦了不好。
平时看她都聪明得很,怎么现在糊涂了,元樱笑道,“殿下那是为了搪塞程姑娘,哪有什么要事。”她说完,宁檀深就咬了咬唇,殿下如此风光月霁的一人如今为了自己竟然扯谎。
“檀姑娘,抱歉让你一人独自面对流言蜚语。”这些日子赵暄忙的脚不点地,已经两天两夜未合眼了,一忙完事他就不听劝地出宫,赶着来和宁檀深谢罪。
宁檀深咬唇的力度又大了些,她睁着圆眼看着赵暄,半晌都没回答一字,这里是甜水巷,本来她和元樱下了学准备绕道来此买些甜点,甜水巷人多纷扰,可她眼里此刻已经容不下别人了。
“殿下,您没有错,错的是我,我不该只身同您游玩相国寺,给您添了许多麻烦。”她垂下头,耳根子一下就虾红了。
元樱看她认错心里有些着急,她身为女子本来就错不起,她忙着把责任揽在自己头上作甚。
赵暄灼灼一笑,他也不急着否定宁檀深,只知道这是个处处为自己着想的女子,他抬手,手绕到宁檀深耳后,为她扶正了一支流苏簪子,“听说你是立夏那天及笄?”
他这举止立刻就让宁檀深耳红得更深,她羞涩又紧张地点头,僵硬地点头整个人根本不敢动弹。
“就在那一天,我带着聘礼上门求亲。”赵暄收回手,几乎是同一时间宁檀深不敢置信地抬头,目入三分地凝视着他,她脑子里一片空白。
元樱有些惊讶地噤声,她听见自己问:“此话可当真?殿下。”
“既然是我亲口承诺的,自然不会有假。”赵暄温和地看着元樱,他面前的女子脸红耳红根本不敢抬头,目光垂在地上打转,幸福地有些头晕眼花。
不过这是他的心思,他还没有问过宁檀深的意思,虽说他位高权高要娶一个什么女子娶不到,但从那日她不顾生死冲上前来救自己那一刻,他心里就认定了宁氏檀深。
他看着不敢抬头的女子,问道:“不过这只是我的意思,如若檀姑娘不愿我也绝不会强人所难的。”
宁檀深低头不见他是为着自己怕忍不住高兴地失态,她紧张地浑身鲜血逆流,她依旧咬着有些干的嘴唇,“殿下,我……”
她只吐出一个字,赵暄看着她,目光鼓励她说下去,宁檀深心里藏着的喜欢难以言表,终究只道:“把酒祝东风,且共从容。”话音刚落,她便拉着元樱急急地走,但赵暄余下的话还是趁着春风送了过来,“垂杨紫陌洛城东,总是当时携手处,游遍芳丛。”
听完,宁檀深的脸又是一红,如若她能觅得良君也好,只是元樱对赵晢所说的话耿耿在怀,要真是赵暄把他害成如今这模样,只怕赵暄是个心狠手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