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孤光/烈火生莲(83)

作者:画歌

“母亲,是她们先来找茬的。”元彤语气里颇有些委屈。

老太太目不斜视,但语气已经放缓了不少,“胡闹。”说到底这两个字不是责难。

“母亲,”姚氏称呼这一声母亲是极不乐意的,她说,“檀丫头和太子的事如今整个汴梁城都传的沸沸扬扬的,家中还有这么多在议亲节骨眼上的姑娘,这事传扬出去终究我们落个攀附权贵的名声也就罢了,可这些代嫁姑娘可怎么办?”

就算不为元袅、元曲着想,可毕竟还有其他几房的姑娘,况且宁檀深和她的血缘隔了一层,老太太不得不思虑。

“檀丫头,这些日子你就待在家中罢,私塾暂时就不去了。”这次的事情毕竟不是捕风捉影,宁檀深和太子同游相国寺被不少人看到,有的甚至说她和太子当着人的面拉拉扯扯,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要是真的这个外孙胆子也太大了。

只不过是禁足家中,这罚的也太轻了,姚氏心有不服,“母亲,事关重大,如若今天只是小予惩戒,只怕有的人会好了伤疤忘了疼。”

原本元彤不对宁檀深抱有期望,如今看她眼看着就要飞上枝头,自然也是重视起这颗沙粒来了。她忿然作色,“已经叫檀丫头禁足在家了你还想怎么样?难道你还要忤逆母亲不成?”

她声势夺人,可正襟危坐的老太太脸上并无异色看来是要偏向她了,势单力薄的姚氏心有不甘,却只能说,“儿媳自然是听母亲的话。”

这罚也罚了,人都散了,宁檀深正要和元樱一起出去,元彤满面春光地走过来,脸上并无什么痛色,她开口便是:“檀儿啊,上次你和太子同游相国寺,走的时候太子的心情如何?”

宁檀深只一眼就看穿了她的用意,“与平常无异。”

元彤回神地“哦”了一声,看来宁檀深并没有得罪太子,又接着问道,“可这一连数日过去了怎么不见太子登门,他上次不是说会偶尔来看看那只兔子吗?”

她追问的样子让宁檀深有些不耐,“或许是有事缠身脱不开身过来,”宁檀深正色道,“娘,太子是储君,位高我们几重,若是频道登门便会有人说三道四,猜忌太子等不及要登位又或者说太子做作。”

元彤可不管这个,她睁大了眼睛,“太子又没议亲,眼看着立夏你就及笄正是相看人家的时候,现在你们的事传遍了整个东京,依我看来太子这盏茶我是吃的。”

“娘!”宁檀深急道,声音差点破了音,她不由得拧紧了眉头就像下人拧干汗巾子一样费劲,“你怕是吃醉了酒罢怎么净说胡话,别人这么说也就算了可是你是我娘啊。”宁檀深一直以为,母亲嫁到宁家后是因为她那婆母重男轻女不太好对付,只能冷落着自己,可如今住在元府已有数月,家里数她最威风,可是做事怎么还一点都不考虑自己。

“就是因为我是你娘,我才为你谋划打算,眼下你和太子的话传的沸沸扬扬,也只有嫁给太子这些话才能平息下去。”元彤说的理直气壮。

气的宁檀深脚一跺转身走了,元樱只好跟了上去,她走在宁檀深后边听见她在哭鼻子抹眼泪。

“我不惜赌上我的名声和殿下出游,那是因为太子是诚心对我好的,可我知道太子对每个人都好。我并不奢求嫁入太子府,表姐你懂吗?”宁檀深一路跑了几步,最后步子越来越慢,她转身时泪流不止。

元樱给她递了一块帕子,“你怎么这样傻。”

太子一连许多日都没有登元府的门,宁檀深也只能在家中抱着雪白偶尔发呆偶尔晒太阳,可是她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汴京关于他们的话不但没有平息反而如热汤里滴油烧的更沸腾了。

他们一同游玩闹的满京城都是闲言碎语,受伤的总是女子,今天有人传宁檀深倒贴太子,明天有人传宁檀深已经被太子厌弃。

外头的话越来越难听,三人成虎,人言可畏。

元樱下了课回府的这一趟就听街头的人凑着脑袋抵在一起,说宁檀深倒贴不成功,太子已经要跟她划清界限不再登门了。

“檀姐儿?”元樱生怕那些闲言碎语会自己长脚钻到宁檀深耳中,一回府就去看她,宁檀深正抱着雪白在树下读诗,脸上是等待又是落寞。

放下诗集,宁檀深若无其事地道,“这几日被关在家中无事可做,便读了几首张先的诗。我偏爱那句梯横画阁黄昏后,又还是斜月帘栊。”

她念着这两句诗时微微仰头,余晖洒在她脸上,映衬着她干净眼眸的笑意带了着红意。

“这首太过悲凉,”元樱懂她的心情,她开解道,“不如慧开的若无闲事心头挂,便是人间好时节一句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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