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孤光/烈火生莲(4)
“什么好消息?”多半是反话,真要是好消息姚氏岂容花枝一大早巴巴往这儿赶告诉自己?元樱心中腹诽,片刻后惊醒,“是赐婚的圣旨来了?”
本来要故意卖关子的花枝赶上这句话,足足愣了片刻,睁大眼睛地看着未卜先知的元樱,很快一张脸笑的灿烂,她拉住元樱的手,脸上写满祝贺,“大小姐,您可真是神了,居然一猜就中,既然您猜中了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就是赐婚的圣旨到了,大夫人正在前厅候着呢,您呀赶紧去罢。”
她们分明就是在织网,等着一网断了自己所有后路,元樱挣脱花枝的手。
她抬头看了一眼赵晢,看来他没有欺骗自己,花枝愣了一下,一头雾水地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什么都没有,大小姐在看什么?
明知逃不过,只能单刀赴会了。元樱走在前面,三两步就把花枝甩在后头。
“小姐,你等等我。”花枝快走跟了上去,一路上都在元樱耳旁不休,给元樱强调这桩婚事是改变命运的,嫁进皇家便是有泼天的富贵等着自己。
元樱一个字没有听进去,她抬脚跨过前厅的门槛时,姚氏正掀盖吹茶,雪白的茶水浮着几卷茶叶,茶香清淡可最是有味。
坐在旁边的元袅正一脸看好戏地等着她,元樱抬脚走到中堂时,元袅冷冷地哼了一声。
“母亲,你唤我来是为了官家的赐婚罢。”官家赐婚这种事,公公宣读圣旨时应当要全家都到,既然圣旨已经接下,最后是要强塞给元樱,这便说明在不知圣旨是福还是祸时,姚氏等人根本没想起自己。
姚氏本来还想看元樱听到是什么反应,没想到她先发制人,她搁下茶杯,瞪了一眼多嘴的花枝,花枝见状整个人瑟缩一团,纤瘦的手颤了起来。
“樱丫头果然是聪慧过人,今天叫你来确实是为了这事。”姚氏按兵不动地笑着,心里愈发舒坦,这丫头命怪硬的,她进这个家门时元樱才八岁,没想到明里暗里的招都没让她从眼前消失,现在要眼睁睁看着她跳进火坑,心里舒坦得很。
谁不知道当朝五皇子是个活死人,虽然元樱可以看见赵晢的意识,与他对话总比嫁过去对着躺着不动的身子好,可元樱心里还是空落落的。
“母亲,我如今已经及笄,官家赐婚,让我嫁给五皇子,虽说皇家富贵不缺衣短食,但没有银两傍身入了府终究要惹人笑话的。故,恳请母亲将我生母的嫁妆还于我,让我风光出嫁。”
前面的几年,元樱从未正面交锋姚氏,父亲常年在外不归家,祖母年纪大了,自己的消息传不到她耳中,这个家,元樱唯一能依靠的就是自己,她忍耐多年,如今开口说的一直是蓄积在她心头多年的话。
覆在桌上的手突然收紧抓住棱角,姚氏面色一寒,这个死丫头乖乖听话那么久,没想到竟是把猪吃老虎。
“我出生时母亲走了,不过她给我留下了账目,上面列有我娘所有陪嫁的房屋地契和铺子。”元樱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目光坚定地看着姚氏,“还请母亲过目。”
姚氏狠狠咬着后槽牙,几乎要把一口好牙咬碎,站在姚氏身边的秋碧听到姚氏磨着后槽牙的声音,正看着姚氏的意思要不要去拿。
过惯了锦衣玉食生活的元袅气冲冲站起来,指责元樱,“大姐姐,人的心肠怎么能黑成你这样,我娘管理那些铺子七年了,这七年可有饿死你吗?如今你伸手要回那些铺子,念及我娘亲管理下的血本了吗,真是个白眼狼。”
元袅双手抱怀,嫌恶地瞪着元樱。
姚氏当年进府时一穷二白,能攒下手里头这些家当都是元樱生母的嫁妆钱生钱来的。
攒在手里头七年的东西,别说是一堆金银,就是一块石头都捂热了,姚氏怎么肯乖乖拱手于人。
“三妹妹,正是念及母亲管理辛苦,故才没提及我娘亲的嫁妆这些年的盈利,若非我心肠真是坏透了,我该要母亲拿出账本,对对这些念头的账目,以前那些铺子赚的钱,也该拿出一份子来给我方对。”
嘴皮子没有元樱利索,元袅被她堵的无话可说,恼羞成怒起来,她面红耳赤地指着元樱,“你还说你不是白眼狼,连这些年的账目都不放过。”
被食指狠狠隔空戳着脑门的元樱一脸沉着冷静,她安静地看着元袅气的跳上跳下。
“阿袅!”姚氏拍了拍桌子,示意她住嘴。
“娘,你看你这么多年真是拉扯大一个白眼狼……”元袅指望姚氏收拾元樱,她朝着姚氏扭了扭身子。
今天的情况不同以往,姚氏无视元袅,只道,“今日休假,那你不可松懈,回去读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