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天元国如今还未完全统一，只怕还没有余力插手别国的事，所以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但沼国既然两年前就藏了一支军队在沙漠，为何在那场战役中没有将它投入进来？

是认为十万人就够了，不需要更多的底牌，还是那支军队被挪做了它用，抽不开身？

一时之间，秦珏想了很多，面色越发凝重起来。

这时柏水月又拜了一拜，低声哀求。

“经此一役，十七也看透了很多，如今献上如此辛密，一是为了感激陛下，二是……倘若有一天，十七走投无路，还望大秦可以收留，十七什么都不要，只盼有个平安去处，庇护之所，望陛下允诺。”

她这话是认真的，最近从沼国传来的消息，虽然很少，却也能瞥见其中的暗潮汹涌。

如今父皇已经老得不能再老，但野心和贪欲却一年胜过一年，她毫不怀疑，他会做出更荒唐的事情，甚至牵连整个沼国也有可能。

她有些害怕，所以想从秦帝这里讨一个承诺，她不想死，她都没有好好活过。

她要的对秦珏来说只是小事，秦珏点头应允。

同时，见她连夜就要回沼国，秦珏突然有了别的想法……

*

沼国，王殿广场。

谢琳琅和其他百姓一样，来到了这里，远远看着那个被绑在架子上的圣女。

明日就是沼王烧死圣女的时候，同时处死的，还有王殿的神使和神仆。

此时圣女依旧穿着那身白色的长袍，双手满是鲜血的绑在那里。

因为血迹，谢琳琅看不清她的脸，但那轮廓五官确实是她。

谢琳琅之前还以为有人伪装了她，特意让善易容的暗卫去观察对方有没有易容，得到的答案却是没有，这就有点奇怪了……

第四百六十一章 杀人和救人

尤其谢琳琅见圣女偶尔睁开眼睛时，眼珠都是暗红的色泽，而且还会发出类似野兽一样的低吼，不觉更奇怪了。

难道圣女体内的赤毒副作用这么强，强到她只要发作，几天下来都是没有理智的状态？

然后沼王见王殿完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趁圣女没有理智的时候，就要她的命，将一切都推给她？

不科学啊……谢琳琅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圣女和沼王研究赤毒多年，对它的了解应该更胜过自己。

毕竟当初苏靥就跟她说过，赤毒发作的时候，她可以靠吸噬别人的内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苏靥都知道的事，没道理圣女不知道，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

在沼国皇宫内，闭关已久的老皇帝柏水昭搂着一席黑纱的王清婉，听她声音婉转的诉苦。

王殿倒台，王清婉就不再是圣女了，平白无故被人从高高在上的位置拉下马来，王清婉如何甘心？

而且谢琳琅比她想象的还要阴险！竟然在她动手之前就先动了手，并且环环相扣，步步紧逼。

眼下王殿在谢琳琅的迫害下已经垮了，没办法，为了复仇，她只能忍着恶心，来找老皇帝。

老皇帝一百二十多岁了，即便他内功高强，保养得宜，也还是一个老头子的模样。

不过和一般老头不同的是，他的动作依旧敏捷，眼神也精光内敛，让人捉摸不透。

所谓人老成精，如果不是比别人多活几十年，他的布局也不会这么长远。

当初大秦一战，看似是泽国准备了多年，沼国只是同盟，但实际上，那场大战是他一手推就的。

毕竟在泽国部署之前，他就在打大秦西川侯的主意了，谁算计谁，一目了然。

不仅如此，泽国的奴隶之乱，他也有插手，那些毒药就是他提供出去的，毕竟普天之下，论毒还有谁能胜得过他？

与此同时，他还在暗中打造神军，培养更出色的螺女……

可以说，如果不是谢琳琅，天下大势的格局早就变了，他的计划也都实现了大半！

但因为有她，大秦稳住了，泽国稳住了，她还跑到自己的领土来，掀翻了王殿，曝光了螺女……如此种种，真是欺人太甚！她莫非以为，普天之下，就没有人能制得住她了吗？

王清婉撅着红唇，倚着老皇帝的肩膀道。

“谢琳琅此人报复心极强！陛下，您想啊，当初您和泽国君联手攻打大秦，眼下泽国都成什么样了？

泽国都城烧了一半，泽国君也被他儿子篡位了，终生被监禁在皇宫里，而泽国的新帝还与谢琳琅暗中有协议，说不定，泽国已经成了大秦的附庸。”

“眼下泽国被她祸害完，她扭头就来沼国了，还勾搭上了柏水七夜，可见，她是想让陛下您，变成下一个泽国君。”

王清婉这话与老皇帝的想法不谋而合，他也觉得谢琳琅是在报复，所以之前大秦推出的万国协议，他根本没让沼国参与，担心这又是什么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