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拜恋人(101)
我接过他的湿巾,覆在脸上,深吸了一口气。
半晌,慢慢回过头,勉强扯了扯嘴角:“你怎么在这里?”
他带着浅笑:“缘分至此,不能不遇。”
低着头,我依然郁郁,把用过的湿巾扔进垃圾桶,听见云宇树突然说:“我陪你去做做运动吧,别总这么苦瓜脸。”
我有些累,淡淡拒绝道:“我不想让你耗费时间陪我。”
他咧嘴一笑:“那就你陪我,牺牲一下自己吧。”
我的嘴角抽了抽,面对他的坚持,没有再拒绝。无所谓,去哪儿都是一样的,在运动中消磨时间也是不错的方法。
“会打羽毛球吗?”他问我。
“会一点,打得不好。”
他笑了:“一般说自己打得不好的人,都是谦虚。”
于是,他带我去了羽毛球场馆,两个人单打对决,他游刃有余,我到处捡球。气不打一处来,我越是较劲,心绪就越不稳定。即使云宇树存心让我,也是无力对抗。
“原来,你还真的不是谦虚。”他大笑两声,越过球网,走到我这边,观察着我的手,咧嘴笑道:“你看,这握拍的手法都不对,所以你打起来又费力又没有任何规章。”
“我就是打得不好嘛。”我叹息一声,想要默默放弃。
云宇树的手握住羽毛拍的手柄,轻轻地、耐心地说:“我来教你。”
说罢,他开始细细指导我的手势,我却一句也听不进去,愣在原地,如遭雷击。
想起曾经孤单无助的卡丁车赛场,我无从下手,正想默默放弃时,身边突然多出一道人影,手臂握住车柄,挡在我的身前,只淡淡地说了一句话:“我来教你。”
转头看他,阳光斑驳错落,一身红黑色的卡丁车制服,黑色的专业头盔,温柔蛊惑的声线。
可是这一次,我转身的时候,却没有看到那个高大俊挺的身形。只有砰砰呯呯的羽毛球击打,一声一声地刺入我的耳膜。
眼泪在眼眶里转了转,还是落了下来。
第094章 蠢蠢欲动
尚未悟透的恸,是一字伤人、一欲扰心。
穆萨已经有了妻子,我也应当重整旗鼓。可是,时间缓缓流逝,我为什么还想着他,为什么还回忆着孱弱的过往。我已经很努力地填充所有的空余时间,就算是夜深人静,我也会在耳里塞上欢快的音乐,让愉悦的节拍伴我入眠。
可心,还是会在某个猝不及防的兴奋点上,黯然失落。
“你怎么了?不想学就不学了,我不是要逼你的。”云宇树被我的反应吓了一跳,紧张地皱着眉头,眼中是深深的关切。
我愣愣地看着他,突然想要寻求一个停泊的港湾。累了倦了,可以有一个倾诉和依靠的地方。可是,也仅仅是短暂的停泊而已。这对云宇树来说,并不公平。
回过神来,我揉了揉泛红的眼睛,低声说了句“没事”。
“没事都把眼睛涨红了,你是有羽毛球恐惧症吗?”
他的话让我在啜泣笑起来,抽了抽鼻子:“哪有这么奇怪的恐惧症,我刚才都打了这么久的球了。”
他这才露出笑意,手指轻柔地拂过我的脸颊,小心翼翼地拭去点点的泪渍。我下意识地躲开,向后轻轻退了一步:“你注意场合,再亲密一些,小心被警察抓去拘禁。”
他的手停顿在半空,缓缓地,终于放了下来,笑了两声,说道:“不好意思,差点忘了自己身在什么地方,实在是情难自禁。”
我摆摆手,假装没有听懂“情难自禁”的含义,要求他再把正确握拍手势同我示范一遍,又讲了几点细碎的要领,便再次开始拼杀。可我打着打着,还是觉得不习惯,依然回到了最初错误的握拍手势,即使这样,会费力更多。
人便是如此,明知道是错的,但因着习惯的力量,便得过且过了。
大汗淋漓地结束运动,虽然胳膊酸疼,但心底有一种特别的畅快。云宇树送我回到酒店,两个人闲闲散散地在路上走着,他说:“运动是最好的减压方法,也是最好的减肥方法。你不是一直想瘦吗?现在看来,你的确瘦了,却很不健康。没事的话,可以叫我来羽毛球馆陪你打打球。”
我喝了一口水,咽下喉咙。原来,他早就看出了我的压抑与烦恼,也应是猜到了其中的缘由。云宇树向来说话直接,如今为了顾忌我的感受,竟也渐渐委婉起来。
有些感动,我轻声应下,换上慰藉的笑容。
云宇树一直送我到了酒店的电梯门口,我走进电梯,按下楼层,同他说了再见。就在电梯门就要关上的时候,云宇树从包里翻出一盒巧克力,不由分说地塞到了我手里。本想拒绝,但电梯门已沉沉关上。在我眼前的最后一幕,是他镜片后满足愉快的眼睛。